到了院外,碰见一个少年就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人。
木随舟正在气头上,没管他,径直从他身旁路过,却被他伸手拦下。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离开,你打算几时走?”
木随舟心里憋着火呢,听见此话顿时消了大半,这就是原时那宝贝侄子?打量了他一番,诶!真不错啊。
可惜了,虽然很想他亲自去,但自己终究会过不了心里那关,这不就和阿笙吴一样了吗?还是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替自己侄儿探路。
不可,不可啊!
木随舟语重心长道:“这不关你事,你年纪尚小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好好待在吴府里,就此别过!”
说完,自己就不再管他了,一个小孩子一时的逞强,不能当真的。
求助他人,总会受挫,求人不如求己,我不相信,天下之大,就再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解蛊毒的人。
急匆匆回到住处,把包袱收拾好,躺上床去就闭眼了,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自己都和槲寄尘说好了阿笙无会给他解毒,现在倒好,一架吵了,没地后悔去。
木随舟辗转反侧:“哎!我上哪去找什么隐世神医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大侄儿就快死了!”
“命运多舛啊!”
木随舟想起了故人:“阿砚,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木随舟打定主意,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先出了吴家堡,不然就要被哄骗着去送死,那可不能白白牺牲了性命。
去哪儿都好,实在不行就杀上白云宗,逼问那白老头拿解药。如此想着,木随舟不再纠结,安心睡下。
可能是白天睡得对了,晚上木、槲二人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再难入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刻也不消停。
木清眠突然问:“对了,寄尘,你见过你大爷了吗?”
槲寄尘避而不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看来是见过了,不过为什么不直说呢?是想隐瞒什么吗?
槲寄尘:“哦,见过了”
“啊?”
木清眠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答案,有点猝不及防啊,才怀疑人家有什么隐瞒,结果下一刻就回答了。
“那个堡主要招待的客人就是他。”槲寄尘补充道。
这,莫非有诈?
“对了,大爷是什么时候把剑还给你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云清衣给的,还给了个包袱呢,当时还没来得及看,”木清眠回道。
这槲寄尘都不知道剑怎么回来的,那是他大爷没说,还是没问啊?
槲寄尘:“忘记问了,那怎么会是云清衣拿来给你呢?”
木清眠也想不通:“这就不知道了,那你大爷有受伤吗?”
难道真的受了伤,但是槲寄尘不知道?
“看着倒是精神得很,不像受伤的样子。”槲寄尘回想了一下之前见面的场景,才回答道。
槲寄尘又翻了个身,沉默半晌,毫无睡意,想到还有个包袱没打开,就指使木清眠下床去拿。
木清眠任劳任怨地爬起来去拿回来,递给槲寄尘,“你看吧,”
槲寄尘掂量掂量,不重,手一按,好像是布料这样的东西。
带着好奇,打开包袱,里面赫然就是槲寄尘被骗走时穿的那身衣服!
两人惊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见旁边还有一封信,槲寄尘看向木清眠,木清眠把油灯挑了灯芯,端来凑近一些,示意他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一打开,只见信的开头是:
“寄尘,吾爱卿卿,见字如面。”
然后槲寄尘接着往下看,眉头皱起,十分不悦。
”上次一别,甚是想念。有美男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新俊逸,着实难以忘怀。”
深呼一口气,槲寄尘告诉自己不能动怒,迟早要宰了那个狗日的!妈的,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来日方长,爱你如初,附送贴身之物,以睹物思人…柳辰亲笔。”
看完信,槲寄尘气得更睡不着了,一把把信揉成团扔到地上去。
“老子当初死里逃生都没这么憋屈,这个狗杂种,千万不要落我手里,不然一定阉了他!阉了他!”
木清眠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关节都泛着白,欺人太甚!
竟敢写信来侮辱人,还他妈的附送什么贴身之物?此等淫贼,一定要诛杀了才好!
木清眠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柳辰说的什么贴身之物,找到一条新的亵裤,两手指拎着,望向槲寄尘。
槲寄尘脸色苍白,自己好像没有这么骚包的裤子吧?难道真的是我的,可我记得我裤子没被脱啊!
槲寄尘伸手接过,把裤子转了个圈,只见裤裆处有好几滩不明水渍,有的比较粘稠沾在上面要掉不掉的,还有些在灯光反射下,泛着银白的光。
槲寄尘瞪大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得把裤子甩了出去,并对木清眠大声道:“你快把他丢出去,还有这包袱里的衣服我也不要了,赶快拿走!”
木清眠看他这么大的反应,连忙捡起包袱和地上的裤子出去,走到外间才拿起裤子仔细瞧了瞧,顿时怒火冲天,“这个柳辰,老子非扒了他皮不可,不!还是直接阉了比较好,省得他整天惦记槲寄尘。”
连忙把裤子塞回包袱,系紧,丢到茅房里去。
回来时还拿皂角仔细搓了搓手,确认干净了才回卧房去。
槲寄尘早已把手洗了,现在坐在床上沉思呢。见到木清眠回来了,抬头望了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不理人,也不睡觉。
木清眠上床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第二次经历那样的事情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别担心。”
槲寄尘把腿屈起,把头埋进臂弯,小声哭了起来。
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唯一做过的孽就是报仇杀人,可我从未主动招惹过他,呜呜…”
木清眠抱着人,拍拍他的背,轻声哄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还有我吗,还有你大爷呢!一定不会再让你落到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