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尘抬眸,盛满了感激,朝木清眠笑着道谢:“谢了,那么晚了还来接我。”
木清眠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的说这个?”
槲寄尘看向木清眠,认真道:“没有突然认真,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你的,自然要告诉你。”
“你不用那么客气的,我…”
槲寄尘叹了口气,盯着他的脸,喊他:“木清眠,”
好久没人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了,木清眠心里有些发虚,槲寄尘接下来要讲的话自己还有勇气听吗?
心沉到谷底,微弱的答应了一声:“嗯?”
槲寄尘一字一句道:“恩是恩,怨是怨,我分得清楚。我之前跟你说的不恨你是真的,现在说的感谢你也是真的,这不是客气,而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恩怨分明,不掺假。”
“有恩必报,有怨自然也不会任他流逝,所以你明白吗?”
木清眠痛苦道:“我不要你的道谢,也不要你报答,只希望你不要怨我,不要疏远我。”
木清眠拉住槲寄尘的胳膊,情绪激动,目光希冀地望着槲寄尘,只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不会’两字。
可槲寄尘只是把木清眠的手撇开,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恨,也不怨你”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疏远你了?”槲寄尘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歪着头问他。
“就在刚才。”
槲寄尘笃定的否认:“我没有”
“你不让我拉手!”
就当自己没问过,简直是浪费口水!槲寄尘自顾走在前头去,不管他。
心里吐槽道:妈的,有病!
木清眠连忙追上去,抓住别人的衣袖:“那你来牵我也行啊!”
槲寄尘停下脚步,仗着比人高半个头,一把搂过木清眠的肩,“赶紧走吧,别再啰嗦了!”
木清眠不走,拉住槲寄尘问他:“是不是我把你毒解了,你就不会疏远我了?”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木清眠眼睛亮了一瞬:“那一言为定,毒解了你就不要再讨厌我了。”
槲寄尘没搭话,我也没说要讨厌你啊,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不馋我身子就行。
槲寄尘见搂肩楼不动,就搂腰。
这占了主导地位就是不一样,小腰还挺细,槲寄尘很是欣喜,哎呀,感觉还不错!
木清眠喜滋滋的拉着人衣袖,这才顺从地走了。
只有槲寄尘无语问苍天,这都什么事啊?都遇见些什么人啊?
他也越来越糊涂了,自己怎么就不反感木清眠了?就因为救过自己的命?那我拿什么才能涌泉相报啊?还是等明天去问问大爷去,看他能有什么好点的主意。
到了浪淘沙,槲寄尘立马把手放开,木清眠愣在原地,伤心透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槲寄尘的背影。
槲寄尘把油灯点上,见到一个包袱,正回头准备问木清眠怎么不放好,结果身后没人。
透着微弱的灯光,槲寄尘见木清眠还留在院中,不明所以,走到门口问他:“你杵在那里干嘛?不睡觉吗?”
木清眠可怜兮兮道:“没有房间了,我还是站着吧!”
这时偏房来人说热水已备好,不过太晚了,小厮们都休息了,他们可以去偏房沐浴,那里没人在,不会有人打扰的。
二人点头说知道了,小厮就去另外的偏房休息了。
槲寄尘皱眉道:“那你去跟阿星挤一挤,”
“阿星的床小,再说了他睡觉还打呼噜,我睡不着啊”
这摆明了就我屋里的床大,可以过来跟我挤一挤呗!
槲寄尘顿时黑脸,转身就准备关门,临了还是不忍心,冲门外吼道:“自己滚进来!”
“哦,来了!”木清眠一扫之前的失落,屁颠屁颠地跑进门,深怕慢了一步,槲寄尘后悔。
一进屋,就立马鞍前马后的伺候起来了,端茶倒水自然不在话下。除了槲寄尘不让碰,不然什么捶腿捏肩的木清眠肯定也要干,势必把槲寄尘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倒是这一番殷勤下来,把槲寄尘搞得心慌慌的,都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木清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槲寄尘完全不知,这要是毒药的话可就被害惨了。
槲寄尘阻止他道:“你不用这样,我真没记恨你,再说了你不是也想办法给我解毒吗?”
木清眠语重心长道:“我想照顾好你,这毒一天没解,我一天也放不下心来,我总觉得我欠你不止一星半点,这些都是小事,不足以偿还。”
槲寄尘无奈解释道:“诶,你真的想多了,完全没必要的,我只是中毒了,又不是废物,生活不能自理了!”
“可我…”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去洗澡去了,”槲寄尘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不想再跟一个讲不明白又固执的人浪费口舌。
木清眠找到活干了:“那我给你搓背!”
“不用!”
不管槲寄尘的拒绝,木清眠也去拿包袱,找到一身干净的衣裳,也追去偏房了。
槲寄尘到了灶房,看见只有一锅水,有些犯难了,按理说自己白天已经泡过药浴,是不用再洗了,可和木大爷一番谈话下来,自己连冒冷汗,不洗又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这一锅水一个人洗足够了,两个人的话好像不太够用啊!
算了,管他洗不洗,自己先洗吧,他要洗的话,我再给他烧一锅吧!
到了里间,看见一个大浴桶,伸手摸了摸,没有污垢,看来是洗干净的,还好,可以放心使用了。
槲寄尘把衣服放好,自己提桶舀水,木清眠抱着衣服一来就看见槲寄尘艰难吃力地在提水,连忙把衣服放下,去接槲寄尘手里的桶。
“你歇着吧,我来就行。”
槲寄尘只是内力被封了,可好歹还算是个大小伙子,哪有这么娇气,连一桶水都提不起,连忙阻拦道:“不用,我提的起。”
木清眠二话不说,直接把桶抢过去,哼哧哼哧的把大半锅水全倒在浴桶里了,拍拍手:“可以了,快去洗吧,给你留点水在锅里,待会儿洗冷了我给你加。”
槲寄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含含糊糊道:“嗯,那待会儿我出来再给你重新烧水,你先回去吧!”
“嗯。”
表面答应的人,却像脚下钉了钉子一样,迟迟不挪步,见槲寄尘进到里间了,就抱着衣服找根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