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秋耕前的准备
作者:陆米蒂   逃荒被丢下,我选择躺平最新章节     
    秋分一过,村里少有的几天农闲时间就过去了。
    肥也已经堆上,趁着天还大热,家家户户又准备开始犁板田。
    用犁或耙将谷桩翻至泥下,沤烂作肥料,好用做熟田。
    几场雨过去,水田里已经续上了足够多的水。
    村里的人们不约而同拿起犁头,开始翻耕田地,好为来年的播种打下基础。
    闲了几天的溪江村又热闹起来。
    犁头深入泥土,翻起一层层肥沃的土壤。
    田里的男人女人们挥汗如雨,手中的犁头在土地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他们的眼神专注而虔诚,他们知道,这片土地是他们的生命之源,也是他们的希望所在,只有伺候好的这片土地,他们才能有活路。
    溪江村的上空连续几天都飘荡着吆喝声和号子声,伴随着犁田的声音在田野上回荡。
    经过几天的辛勤劳动,稻田被犁得整整齐齐,等待着下一次的播种。
    柳幺舅几人在犁田的时候倒是逮回不少黄鳝,陈氏想了想,把黄鳝用热油爆香,煎了几个荷包蛋,直接煨成了黄鳝蛋汤。
    浮沫已经被陈氏打掉了,留下的黄鳝蛋汤汤白醇厚,还无腥味,林秋缘吸溜吸溜地喝了满满两大碗。
    黄鳝的肉也很细嫩,是与焖黄鳝完全不同的两种味道,很受几个孩子的喜欢,他们早已忘记当初把黄鳝当成蛇,死活不肯吃,后面被真香定律打了脸的事儿。
    犁完板田,家里的旱地也得开始打理。
    地里的各种杂豆被连根拔起,用谷草捆成一把把的,被挑回家中,倒扣在地上、或是直接卡在竹竿上暴晒。
    等晒得差不多,就铺上晒席,把豆秆平铺在晒席上,用连枷捶打出来,收进仓里。
    捶打完的豆秆就被堆在屋后的廊檐下,当做干柴,用来烧火。
    说到柴火,他们家可真不少。
    他们住在山脚,位置得天独厚。
    后山的枯枝败叶还真不少,男人女人们上山就会顺手带一捆回家,堆在屋后的廊下,倒不用他们四处找柴烧。
    又挨着竹林,竹叶竹壳也不少,专门用来点火。
    先前暴雨狂风吹倒的竹子也被砍下,晒成干柴。
    收完苞谷后,又有苞谷秆、苞谷叶和苞谷芯。
    苞谷叶同竹叶竹壳一般,用于点火,灶很快就会被点燃。
    苞谷芯则被当做木炭,专门用在炉子上,煨汤或者烧开水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喜欢点炉子。
    豆子收完后,一大家子倒不急着挖红苕了,家里养着猪,一茬一茬的红苕藤,都是它的口粮,要是挖早了,入冬了,猪的口粮就会不太够,家家户户都要在地里抢着割猪草。
    他们问过肖大脚,霜降后再挖红苕都来得及,所以他们并不急着挖。
    几人一合计,打算先整理收过高粱、棉花等作物的土地,先翻一翻地,撒上底肥,准备点小春。
    老百姓们习惯把第一年秋播种下,到第二年初夏收获的作物叫小春,小春是种油菜、小麦、豌豆、胡豆的时期。
    而大春作物指的是春夏季种植的作物,到了立秋前后就能收获。
    大春作物多以水稻和玉米为主。
    家里的男人们犁完水田又准备开始犁旱地,亏得他们家有两头壮牛,倒是比赤手拿锄头的要快得多,也轻松些。
    旱地的杂草,多数都进了家里的大鹅的肚子里,或者被大鹅踩扁在地,给家里出了一份力。
    何氏和陈氏在家挑着麦种,用细孔米筛把麦都过一遍,把颗粒均匀且个头饱满的小麦筛选出来,单独放在一旁用做麦种。
    柳芸娘同朱氏卫氏一起,在挑豌豆和胡豆种子,这不仅需要更细心,还得眼神好。
    挑去干瘪或者被虫蛀了的豆子放一旁,倒进鸡鸭院子,让他们去啄。
    旱地被犁了一遍,家里的壮牛就开始休假了。
    竹林旁的好几个沤肥坑坑里的草叶已经沤烂了,陈舅公揭开草盖,坑里酸臭的怪味儿扑面而来,连忙屏住呼吸,但也躲不过坑里的热气直扑脸上。
    柳幺舅是个傻的,没有屏住气,被坑里散发出来的怪味儿呛个不停,差点把午饭都吐了出来,惹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不服气的柳幺舅作势要抓他们过来闻,几个孩子哇哇大笑着跑开。
    新的沤肥方法还是跟溪江村的村民们学的,混合了他们先前的沤肥方法,单看这味道和热气,就知道肥力指定不错。
    陈舅公拿铁耙把沤肥坑翻了翻,很是满意,让几个儿子侄子出动,把堆的好几个沤肥坑都打开盖子搅一搅,散散热,只等着撒底肥了。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换上了比较旧的衣服,戴着草帽。
    草木灰不是很重,几个妇女负责把堆积的草木灰全都运出来,就连灶里的灰都被掏了个精光。
    几个孩子也想帮忙,被何氏拦住了。
    倒不是心疼孩子,而是草木灰太轻了,稍微动作大一些,灰就会四散开来。
    几个孩子的动作幅度太大,估摸着灰会到处飞着,浪费了可不好,是的,没错,何氏是心疼草木灰。
    等到草木灰全部运出来,几人全身都是灰,赶忙互相帮忙拍打着。
    何氏和陈氏用铁耙把草木灰和沤烂的肥搅拌均匀,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儿子侄子用鸢篮子挑去地里。
    陈舅公和柳外公则在地里,用锄头把这些底肥翻进土里,要是翻到土块,就会用锄头背面把土块敲碎整匀。
    两人所过之处,规矩平整的土垄就呈现出来,垄与垄之间是一卡宽的排水沟,随着土垄,从地头一直延伸到地尾。
    溪对面的地里,全是翻挖土地的身影,溪江村的村民们都在为点小春做准备。
    精耕细作,从来不是说说而已,需要足够多的耐心和毅力,还得要细心。
    几个孩子就在田间地头跑着闹着,知道最近各家各户又开始忙起来,就没去村里找小伙伴玩。
    陈舅公有些发热,脱掉了一件衣服,挂在地头的树枝上,撑着锄头,歇一歇,看着在田间地头肆意奔跑的狗子和孙子孙女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谁能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正准备开始逃荒呢?而今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继续过安稳的生活了,有钱有地有房有粮。
    陈舅公感觉从未如此满足过,他们去年的一赌,简直是赢大发了。
    虽然一路走来不容易,有过胆战心惊,有过伤心害怕,有过迷茫不解。
    也不知老家是何场景?没跟着一起逃荒的亲人们是否后悔,倒不是陈舅公所考虑的事情了。
    陈舅公不自觉地看着孩子们玩耍,嬉笑声传入耳朵,心里感慨万千。
    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陈舅公又继续挥舞着锄头,有条不紊地整理土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