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余年平躺在洁白的大床上搂着怀里的俞欢。
“你为什么要和红鸢姐说这些?”
俞欢往他怀里缩了缩,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耳边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我不相信爱会突然消失。”
余年没再说什么,轻轻拍着俞欢的背。
他也不相信爱会突然消失,虽然负心人不少,但爱情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它。
怀中人儿呼吸慢慢平稳,余年也不再胡思乱想,安心睡去。
......
这两天红鸢没有开店,也许是俞欢的那番话让她真的有了些别的打算,不过两人默契的没有问。
红鸢带着两人在古镇周边玩了两天,看过了山,看过了水,看过了小镇上的人间。
俞欢这才知道小镇吸引她的,是这种宁静闲适的生活。
但她终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短暂体验后,始终是要回到那座繁华的都市。
时间来到旅程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叽叽。
窗外河道旁的柳树上,一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叫着,不一会儿飞来了另一只体型稍大的麻雀。
小麻雀将刚捉到的虫子放在树梢上,大麻雀啄了几下将虫子吃下。
两只麻雀互相理了理羽毛,欢快的振翅飞走。
靠在窗边的余年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笑容变得温柔。
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余年回头看去。
俞欢手里提着一袋子小笼包和两杯豆浆推开房门,“咦,你醒啦。”
“刷牙了吗?来吃早餐吧。”,俞欢笑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早餐。
余年嘴角上的笑意真的很难压下去,索性他就不压了。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俞欢将早餐放在桌上后,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顺便白了他一眼。
“我是那种天天赖床的人吗?”
余年表情无辜的摊了摊手,“不是吗?”
“你!”俞欢一口银牙紧咬,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脾气。
心中暗道,俞小欢不能和狗计较,千万不要和狗计较。
再次给了他个白眼,便不再管他,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余年暗道一声可惜,小暴龙今天怎么这么经逗?按以往的经验来说不是早就扑上来了?
趁机揩油的想法破灭,余年也不失望,来日方长嘛以后大把的机会。
洗漱完出来后,俞欢也没等他,一只手捏着个小包子小口小口的啄着,另一只手玩着手机。
根本没有一点想搭理他的意思,余年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随手拿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早上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镇子周围逛了逛。”
余年见她头也不回,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怎么不叫我一起?”
再次收获一个漂亮的白眼,“你还好意思说,睡得跟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是吗?”余年挠了挠头。
其实是俞欢见他睡得太香,便没有打扰他。
“哼,你的意思是我骗你咯?”俞欢威胁似的磨了磨牙。
但在余年看来多少有些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没有,宝宝怎么可能骗我。”
“咦惹~”俞欢一脸嫌弃的表情,屁股往一旁挪了挪,“恶心死了,你手上还有油。”
余年嬉笑着跟没听到似得,不管不顾的想继续捏她的小脸。
啪,余年的手被拍开,俞欢眉头微皱,“好劳!给你脸劳是不是!”
“非要老子吼你麦?”
“给老子坐好!吃你的饭!”
余年面色讪讪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吃饭。
心里却想着,这才是我熟悉的小暴龙啊,下次还得再把控一下细节,这次有点过了。
见余年乖乖吃饭不再乱动,俞欢俏脸上这才云消雨霁。
两人的行李不多,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简单收拾好后,便来到楼下退房。
猪头还是一脸萎靡的叼着支香烟,趴在客栈前台的桌上,眼圈上发青的黑眼圈让人忍不住为他担心。
退了房后,余年忍不住关心道:“猪头哥注意身体啊。”
“不管怎样,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猪头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笑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余年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再多聊,萍水相逢简单提醒一下就好,至于到底怎么做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待两人走后,猪头熄灭的香烟,呼出最后一口烟雾。
双眼失神的望向窗外,口中喃喃:“秋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等的早已不是那个不会回来的人,他等的是自己的死心。
离开客栈后,小羽早已在街上等着,两人放好行李后就上了车。
小羽握着方向盘扭头问道:“少爷小姐,我们直接去机场吗?”
俞欢对她点了点头,“直接去机场吧。”
“对了,我给阿姨买了些礼物,到时候你帮我寄给她吧。”
“好的小姐。”小羽甜甜一笑,发动了汽车。
看着小镇缓缓消失在窗外,余年觉得心里莫名的多了股惆怅。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快乐的回忆在此时披上了蓝色的滤镜,变得有些伤感。
忍不住问道:“不去和红鸢姐道个别吗?”
俞欢按下车窗,吹着窗外袭来的风,捋了捋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长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去和她道过别了。”
回想起早晨和红鸢的对话,鼻子微微发酸,突然有点想落泪。
把小脸藏进余年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令她心安的味道,情绪这才慢慢平复。
余年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怀里的她。
黑色的商务车疾驰在山间,驶出山间后,前方是一座金属堆积而成的城市。
远远看去,像冲进了一只钢铁巨兽的口中。
......
知多少茶室内,红鸢看着桌对面那杯早已冷却的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后,她端起面前的茶,仰头饮下。
早已凉透的茶水淌入心扉,微微叹了口气。
茶凉了,人走了,她的心也乱了。
或许她,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