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万里，阳光不燥，燕樾再次来到课堂。
    仅一周的时间燕樾就从高中跨越到大学，燕樾完全不在状态，高中的知识他都听不懂，更何况是大学的，他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
    燕樾右手转着笔，视线落在景耀那不值钱的笑上，怎么一个周末没见，对方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
    景耀低着头傻笑着，注意到燕樾灼热的目光，嘴边的笑收起，咳嗽两声，“你看着我干嘛？”
    燕樾挑挑眉，打量着景耀，恍然间看到了景耀脖子上的红痕，瞳孔一缩。
    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你周末去哪了？”
    景耀闻言想咧嘴狂笑，但看到对方送过来的眼神，嘴边的笑一僵，有几分心虚。
    “就……待在家里啊。”
    燕樾眼睛一眯，审视对方：“待在家？”
    “不然呢，本来和你约好了，结果你放我鸽子。”景耀敢发誓他脑子从没转这么快过，他都佩服自己急中生智，说完还有几分气势。
    燕樾眉头一皱，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景耀以为对方被他戳中了难点，哑口无言，更加嚣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先找上我了。”
    “你知道我约人有多困难吗，结果你说不去就不去，我面子都丢完了。”
    看着景耀气冲冲的脸庞，燕樾心下一沉，难道他真的猜错了？那只是蚊子包或者过敏？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景耀翻身为王，局势立马改变。
    燕樾转笔的动作一滞，咳嗽两声。“我回去看了看父母。”
    “真的？”景耀面露疑惑，不过他也没继续追问，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达成效果就行。
    至于他周末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景耀用脚想也知道是谁。
    两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一堂课后，燕樾跟景耀一同去往食堂，他们下午还有一节课。
    路上偶遇了年小小。
    “景耀！”女人看见两人面露喜色。
    “小小。”景耀语气略带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看了你的课表，知道你要下课了，专门在这里等着你。”年小小眉眼弯弯。
    经过她多年刻苦的练习，她的口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非在特别紧张的情况下，平时都不会卡顿。
    燕樾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恬静明媚的女生出现在眼前。
    燕樾瞳孔微缩，他记得年小小完全不长这样，高中的她时刻低着头，厚重的刘海压着她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有几分阴沉。
    如今的她，抛去刘海，连眼镜也摘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明媚的眉眼，圆润的脸型让她看起来十分温和，没攻击性。
    “是吗？”景耀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头，抬腿就想带着燕樾离开，但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年小小还在假装情侣，即将跨出去的脚收回。
    “我们刚好要去吃饭，一起吧。”景耀灿烂一笑。
    年小小欣然同意，她等在这里就是想跟对方一起吃个饭。
    燕樾在身侧看着两人，那种异样的情绪再次涌起，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情侣，反而更像朋友？
    餐桌上，年小小和景耀相对而坐，燕樾坐在景耀身旁，年小小时不时抛出一个笑话，逗得景耀哈哈大笑。
    “小小，你哪听来的故事，也太搞笑了吧。”景耀笑得捧腹，他也要把这些笑话记下来，分享给小鸢子，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燕樾咬着筷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这两人之间有一股默契，旁人插不进去，燕樾说不上来，但因为这个说他们是情侣又有牵强。
    尤其是景耀的态度，感觉就像对待哥们一样，但小小明显不同，她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暗藏着关心，藏都藏不住。
    燕樾歪着头一脸茫然，年小小又讲了一个笑话，景耀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
    见燕樾心不在焉，年小小问，“我讲的不好笑吗?”
    这些可都是她精心准备的，花费了不少时间，每个人都说好笑。
    燕樾回神，嘴唇咧了咧，“没，我只是在想事情。”
    年小小眼睛偏圆形，没有眼镜的她看起来有几分软糯，穿着一身刺绣的白色连衣裙，皮肤细腻白嫩，但燕樾却觉得她这样子有点熟悉，就像是……高中的安鸢。
    燕樾摇摇头，把脑子里莫名的情绪甩出去，怎么可能！
    年小小是年小小，安鸢是安鸢。
    燕樾吃了几口饭，如哽在喉，心中还是有疑点，不吐不快：“你跟景耀在一起多久了？”
    年小小一愣，缓缓开口：“算上今天是432天。”
    还瘫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的景耀被燕樾这么一问，笑意尽失，心脏瞬间被拉了起来，但听着年小小的回答，高悬的心落地。
    没想到这年小小脑子转的这么快，这回答他都要给满分！当初找她还真是万分机智。
    燕樾闻言，心中的疑点变淡。
    一顿饭，三人心思各异。
    演完一场大戏，景耀心情大好，这下他可以跟媳妇去讨要奖励了。
    走之前，景耀在背后还给年小小竖起了大拇指。
    年小小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低头喃喃，“原来都已经432天了。”
    年小小知道自己跟景耀在演戏，当初这个位置还是她求来的。
    可每次看着景耀的脸和他随口一句的关心，她就觉得异常满足，她也知道景耀和安鸢从来都没有分手，甚至景耀跟她说过打算毕业就跟安鸢求婚，这些她都知道，可她就是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柔。
    像是躲在臭水沟的老鼠，期望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接下来的时间，燕樾老老实实的上了三天课，这三天除了苏昭昭的电话，他没收到任何人的来信。
    看着和冷谭之干净的聊天界面，燕樾垂下头，黝黑茂密的黑发摆动。
    突然一个陌生的号码响起，是本地的。
    燕樾犹豫了两秒接通，“请问是燕樾吗？”一个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燕樾嗯了一声，对面语气欣慰，“你现在有空来一趟xx市人民医院吗？”
    燕樾顿了两秒，医院？
    “我们这边收了一个自杀患者，如今在重症监护室里，从他的手机里没有找到直系联系人，看他备注，你应该是他的爱人吧，现在病人的情况十分不好，请快点来医院签字……”
    燕樾已经有些听不下去，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动，喉咙像是堵了一把沙子，干涩的说不出一句话。
    “病人叫什么名字？”半晌开口。
    对面似乎很忙，只能听见喧闹的声音，熙熙攘攘，但燕樾还是清晰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突然，他整个人像瞬间失去了力气般，双腿一弯，多亏及时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腿，才没一下子倒下去。
    “冷谭之怎么可能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