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苏家、燕家。\"灵曦掰着手指头，嘴角扬起的笑容在微弱的光下显得十分怪异惊心。
\"杀了。\"
两字落下。
下方连一声惨叫也没有，说话声瞬间消失。
炎思雅微微抬起头，在她脚下，几滩血水正在逐渐蒸发，空气中有股不明的怪味，然而用不了多久这些味道也会随着消散。
一根冰糖葫芦从上边丢下，被她精准抓住。
灵曦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都城的某个方向，那里——就是北凛皇朝的心脏。
\"我要去一趟皇宫，宴会上见。\"
话音落下时。
灵曦已经不在原地。
炎辰逸和炎思雅对视了一眼，带着地上的炸药无声无息的也离开这里。
炸药，还是得布置的。
这是埋尸的好手段。
黑锅，白苏燕三家也得背着。
不然就辜负了灵曦数日前托拍卖会卖出去的那几百颗爆裂丸，当时还故意抬价，坑了三家一大笔灵石，饶是三家底蕴雄厚也能肉疼的地步。
明知被坑还要买，可见他们的决心日月可鉴。
这声响说什么也得让他们听到！
……
皇宫庆和殿。
烛火不断跳动，倒映在墙上的几道人影尽显疯狂愤怒。
宽大明黄色袖袍怒然一挥，响起瓷器碎裂的刺耳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下饺子般跪地的动静。
\"蠢货！让你们把太子看住，你们就是这样看的！\"
\"他这都要把逆反的棍子捅朕嗓子眼了！！\"
北凛帝浑浊的目光中狠色毕露，枯老的手指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贴着骨架子，手指颤抖的点了点几人。
几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怒视着下面跪地的暗探，嘴角很快溢出血丝：\"咳咳咳！你们……你们这是跟着太子反了天不成！！！\"
\"轰隆——\"
屋外天空忽然响起惊雷。
一阵风雨紧随急急落下，殿中轻纱飞舞着，几根烛火悄无声息的熄灭。
\"谁！\"北凛帝目光一利，快速扫向殿门口。
却见空无一人的大门，伴随着一道雷光从远处哗啦啦地劈下，白光刺目让人不禁眯起眼。
垂落白发随风微微扬起优美的弧度，漆黑的竹伞稍抬起了些，露出一双赤红如滴血般的眸子，泛着骇人的淡淡光芒。
赤色长剑由虚影化作实体，静静悬浮在她身侧。那张绝美惊艳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许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帝、承、宣！\"
冷风刮着刺骨的寒雨扫进殿内，吹灭了最后几盏灯火。
北凛帝眼底清晰无比的映着那把赤色长剑，久远前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历历在目。
一股无法压抑的恐惧感涌上，他目光撞上那双红眸的瞬间，大脑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嗒一下。
断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呢喃。
全无上一秒的威严模样，本来就白的脸色更加呈现出灰白的颜色。
北凛帝五官狰狞扭曲的怒吼：\"墨韵已经死了！死无全尸，不可能活——你不可能还活着！\"
一边说着，他一边慌忙的后退。
另一边。
灵曦神情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缓缓靠近他。
身影一晃。
瞬息逼近，距离北凛帝只有一步之差！
\"别！别过来！！\"北凛帝浑身一软，当场跌坐在地上，脸上的惊恐伴随着怨恨：\"你去找他们啊！当年杀你，他们才是主谋！！朕…朕是自保，朕是为了自保才答应他们联手的！\"
\"要不是你的出现，北凛皇朝不会多出那么多不该有的声音，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扶持朕的儿子上位，你想拥立新帝！你要杀了朕！！！\"
\"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你逼我杀你的，你该死——！\"
灵曦俯瞰着跌坐在地上的北凛帝，她嘴角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我想扶持你儿子上位？我要拥立新帝？\"
北凛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再抬头直视那双眼睛，是害怕看清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是其他。
灵曦嗤笑，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到极点的蠢话。
北凛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浑身灵力赫然暴涨！
火元素攀升至极，一拳蓄势待发——
\"去死吧！朕能杀你一次，就还能再杀你万千次！！\"
强大的灵力横扫整个宫殿！
\"呵。\"灵曦敛下眼底的讥讽之色。
白皙细嫩的五指张开，轻而易举的截住挥来的一拳。
'轰！！'
两人脚下的大陆瞬间坍塌，深陷十几米！
蛛网般开来的狰狞裂痕遍布整座宫殿，直接把宫殿屋顶都给掀了碎裂成无数块。
'咔嚓！'
北凛帝眼角开裂，眼中红血丝密布。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的碎裂声传遍他全身。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艰难而绝望的嘶喊出，听者浑身都毛孔悚然。
一只手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灵曦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叫？\"
\"帝承宣，五千年前我从未想过推翻你，拥立新帝。\"
\"我若是想废了你，凭你一个靠墨家上位，借着墨家之力统治灵界中央大陆的傀儡，也配和我斗？！\"
北凛帝浑身颤抖个不停，筋骨全部碎裂的他已经和死人没差别。
但他还活着。
他绝望了，为什么他现在还会活着，明明骨刺扎进心脏，他必死无疑才对！
\"墨主…不会…放过……\"
灵曦甩手将他丢下，嫌弃般拿出丝巾狠狠的擦拭着手指，直到泛红了才勉强罢休。
\"墨无痕？啧，你还在想着那个被你奉为神明的家伙，那你猜猜，墨无痕现在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灵曦讽刺的勾起唇角。
\"你活着，只是他故意留下来的众多沙包中的一个，他总归不想一个人面对我的怒火，你得感谢他的小心思，让你们多快活了五千多年！\"
北凛帝几乎将眼球瞪出眼眶。
此时他可以肯定，眼前就是活的，活的墨韵！
放眼整个灵界，也就墨韵那个疯女人敢这么直呼墨家之主的名字。
\"你没有……死！\"他被骗了，他们被骗了！
哪知。
灵曦一口否定。
\"不，我确实死了，你们把我挫骨扬灰得很成功。\"
\"但很可惜，五千年前来到灵界的我本身魂魄不全，你可以理解为，你们见到的、憎恶的墨韵，只是我的一部分。\"
\"我死了，自然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如今的我，才是完整的……墨韵！\"
……
艾琳：\"她好像……点错了，那个是隐藏通讯画面，不是关闭通讯。\"
现在灵曦不仅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还不知道他们的通讯依然在继续。
而且画面超高清！
声源也十分清晰！
非常适合录屏留存……嗯？？？
艾琳猛的又侧目，目光迟疑的瞥了下克雷厄斯的智脑操作页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有人在留存。
视线弱弱地移向克雷厄斯本人。
克雷厄斯：\"节省日后灵曦解释的过程。\"
\"留存视频会在需要用到时，征求灵曦个人的许可。\"
目前发展的情况来看，灵曦身上有太多太多难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事，解释起来很麻烦。
从他接触来看，这孩子并不喜欢麻烦，一个很复杂的过程都能被她找到能偷懒还不误事的漏洞。
例如十几步骤，砍到一到二个步骤，最后直奔终点。
自然也有可能在某一日需要做出解释时，她本人不想过多解释从而造成误会的情况出现。
克雷厄斯维持着优雅从容，他解释道：\"将错误的可能性提前扼杀，能有效解决各类事件冲突。\"
\"您怪好的……哈哈。\"艾琳还能说什么呢，克雷厄斯每一个字都把她接下来的话堵死。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视频不可能外流，只会在固定的几个人手上来回传。
算了。
随便他了。
希望克雷厄斯，她的皇叔，将来被群殴的时候能够凭着这一件事，争取到灵曦的挺身而出，这是他唯一的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