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走到主殿大门的一侧,双手伸去就拉扯着芊嫔。
芊嫔正满心满眼的看着殿内的贤王温承明,被人这么一打扰,瞬间来了火气,转头一看,竟是魏嬷嬷这张老脸映入她的眼睛,芊嫔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
芊嫔反手就推开了魏嬷嬷,魏嬷嬷猝不及防,手也没撑着地,一下子摔到了地面上,接着从地面上滚落到台阶下面。
一旁的小宫女冬儿先是一惊,赶忙走到台阶下面,把魏嬷嬷扶起来,留芊嫔一人愣在原地。
魏嬷嬷的脑壳震震的,眼睛睁着半开,明显是没缓过来,接着头一低,晕了过去。
小宫女冬儿对芊嫔唤了声,“娘娘,你快过来。”
芊嫔这时才知道怕了,跑到半躺在小宫女冬儿怀里的魏嬷嬷身侧,害怕之意从她的言语中散开,她询问着小宫女冬儿道:“魏、魏嬷嬷没、没死吧?”
小宫女冬儿坚定的摇摇头,“回娘娘的话,魏嬷嬷只是昏了过去,没事。”
芊嫔拍拍胸口,捋了捋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宫女冬儿将魏嬷嬷拖到一边,拖得很慢,很吃力。
芊嫔则是移步走上了台阶,回到了主殿大门的一侧,继续偷看着主殿内的一切。
小宫女冬儿把魏嬷嬷过到一边后,也跟着芊嫔一起偷看着。
主殿内,贤王温承明用那样猩红的眼睛盯看着宁太后,宁太后一脸无辜,她不知道贤王温承明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殿内也是静默的可怕。
宁太后再次开口喊着贤王温承明的小字,“榆儿?”
贤王温承明忍着泪,把袖子中毓贵妃临前写的遗书拿了出来,摊开放在了宁太后眼前。
宁太后一眼就认出了那遗书上的字迹,那是毓贵妃写的字。
当初,就是因为毓贵妃写了一首好诗给太后祝寿,上面的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碰巧让先帝给看见了,先帝这才亲自选了毓贵妃入宫。
宁太后再一看遗书上写的内容,彻底心慌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贤王温承明,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毓贵妃怎么会留下遗书,她明明都让宫女在毓贵妃所居住的冷宫搜了个遍,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就连贴身伺候毓贵妃的两个宫女也被她命人拉下去投井了,怎么会留下这封遗书?
见宁太后怔住了,贤王温承明颤抖声音质问道:“母后,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
宁太后惊醒,她不能承认!
如果承认了烨州那边三十万私兵怎么办,她还要扶持她的好皇孙川儿登基为皇,一共一百五万私兵一个都不能少,别说是三十万私兵了。
“榆儿,这当然不是母后做的了,榆儿,这份遗书你从哪拿到的?是谁告诉你是母后做的?”宁太后放缓语气,故作伤心的将遗书接过,仔细的打量着。
贤王温承明许是对抚养他长大的宁太后抱有一丝幻想,加上宁太后做番动作,贤王温承明有几分动摇。
但回想起,自己母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说的话,以及那些可靠的证据,贤王温承明直接逼问着宁太后,连母后也不喊了。
“宁太后,本王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宁太后已经想好了狡辩的词,可就在这个时候,从殿外进来了两个中年的宫婢,他们死死的看着宁太后。
宁太后睁大了眸子,恐惧感袭上心头,下意识的对那两个中年宫婢说道:“你、你们。”
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其中一个宫婢跪在了贤王温承明的脚边,像在光明殿上那般哭喊着:“殿下,请原谅老奴俩人擅自跟上了,可如果不是这样啊,老奴怕宁太后不敢承认。”
贤王温承明最终还是打消了心中对宁太后的那几分动摇,厌恶感如同暴风雨布满了贤王温承明的脸。
他看向宁太后,宁太后躲避着贤王温承明的眼神,她不敢面对。
说到底,宁太后对贤王温承明还是用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把贤王温承明从半路上扶养长大。
她走到那两个中年宫婢身前,“哀家有什么不敢承认,你们两个奴才不在后宫干活,跑到哀家和榆儿的面前造次,是不想活了吗?”
贤王温承明看着宁太后不回答自己的逼问,反而是教训起了他母妃生前的两个贴身宫女,贤王温承明对上手抓起了宁太后的手腕。
宁太后往前仰了趔趄,看来她是难逃一问了。
贤王温承明再次大声问着宁太后,“说,本王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宁太后没有立即说话,她很少见自己这个儿子发怒。
不、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早死了,眼前这个,温润如玉,近乎完美的贤王温承明是被她一杯毒酒赐死的毓贵妃的亲生儿子,她不过是半道上抚养他长大了而已。
两个中年宫婢起身,其中一个开口道:“老奴早就死过一回了,太后娘娘忘了吗?是您让人把老奴两人投放在井中的。”
另一个宫婢声泪俱下的朝贤王温承明说道:“殿下,若不是璇妃娘娘的人在暗中保护了老奴两人,老奴早就在那井中发霉发臭腐烂了。”
又转过身看着宁太后,“是你,是你逼死了贵妃娘娘,你的孩子死了,你就盯上了我们家娘娘,你想去母留子,可是宁太后,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们家娘娘来找你?”
被说到痛处的宁太后一把挣脱了贤王温承明,宁太后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提到她早死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温尧。
接着面部扭曲的看着,那两个中年宫婢,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那说她儿子死掉的中年宫婢脸上,“放肆,太子也是你们这卑贱的奴才能说的,哀家当年就应该让人亲自把你们俩头颅砍下来。”
贤王温承明提步上前,把宁太后推到一边,站在了两个中年宫婢面前,眼底也不再有眼泪,不知何时手上多了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