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身上可要冲一下？”
后面的寿老，不爽的道：“水很脏吗？你会嫌空气脏吗？”
伊泽停顿，道理是有的，但某些不新鲜的空气，还是会避开。
水的密度可要比空气高多了，里面重的物质，混合在水里，会飘忽扩散。
特别是珀斯法尔喜欢皮肤相触。
湿漉漉的黑发男人闭上眼，单手左右揩掉脸上的水渍：“一会儿冲洗。 ”
听到回应的伊泽点头，注意力集中在钱袋上，双手拆开布袋，露出里面的东西。
没人搭理的寿老，在旁边小声的道：“对老人一点也不尊重。”
摊开的布袋中，零散的十来件，五花八门各不相同，基本半个拳头大小，少部分竖条状物。
凡是夹缝处必然有很深污垢，两三个已然长毛，瞧着似苔藓。
伊泽手指捏起来个似乎是扇子的东西，试着打开。
特别牢固难以分开，发现并不是，当是个长条木盒，只是表面的纹路导致的错觉。
他从边缘找到锁扣，指甲搓掉表面的苔藓，露出里面内扣的设计，中间一个锁眼依然堵着黑绿色植物。
伊泽放弃的放下，再是扫视全部，默默的数，一共十五件。
他抬头眼神询问人，“五个算一个金币，确定值吗？”
虽然离开岛屿后的下一个地点是“金矿山”，以及珀斯法尔的能力，收集钱财对他来说小意思，但还是想确认下。
心里更多倾向，询问这些的用处有多大。
毕竟看起来平平无奇，在“视魔之眼”中，少有魔法元素的波动，只是稍密集一些而已。
他甚至有些后悔给出那个价格，本想着只要对自己有用，那就给高点。
在临界突破初级的节骨眼，伊泽承认自己是有些心急。
珀斯法尔几步走近，轻声回答：“确定，我付钱，大人。”
说着这话的人，虽然没有情绪，但伊泽莫名觉得他的表情戏谑。
伊泽哂笑了下，“也对，麻烦你付钱了。”
珀斯法尔抬头望向寿老，“那个珍珠也给我们吧，一起算个价。”
在谈判交易上面，两人如出一辙，似乎是种江湖交际本能。
寿老一边取出本来的珍珠，一边目光在那些物品上来回扫。
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用。
即使在当时非常有作用，过这么多年，里面老早因泡水腐烂，而破坏了原本机能。
他迟疑的注视手里的珍珠，“一起一共两个金币？”
“我怕你反悔再来找我，特地给你的买断价。”
“一旦交易成功，后续可别因这事找我。”
寿老停顿一下：“你看起来能力很强，不像是这个地界的人。”
这么说的同时，他望着人的眼神，夹杂着端量、戒备、好奇等等。
珀斯法尔闻言点头说：“可以。”
他从钱袋里取出两个金闪闪硬币，握着放在半空。
等人有伸手动作时，松开手的放下。
珀斯法尔从他手里拿过来珍珠，没多看，直接放进钱袋里面。
至于身份方面，珀斯法尔没打算多言。
伊泽抬眸望着寿老：“你这还有别的好东西吗？或者有什么值钱的消息？”
人鱼老头正在看金币上的钢印和花纹，听到话回望人：
“应该没了，我们这最出名的就是这个，没有其他。”
伊泽点头，“我其实有些好奇，为什么这里盛产这个？不方便的话，可以当我没问。”
寿老：“在我身边的贝壳容易带有这种属性，离我越是近越是会这样。”
说完这两句，人鱼老头笑笑，“可不要想着吃我的肉，人老了非常难吃。”
“以前有人试过，割走我的一片鳞片和一层血肉。”
“吃完的当天，眼睛、鼻子、耳朵全在流血，第三天就死了。”
伊泽愣怔，十分意外，听出里面玩笑夹杂着告诫的意味。
但在伊泽这里，只要是可以友好正常对话，皆算同等生命。
这些话当是寿老在遇险后，对后面每个人都会说一遍的内容。
伊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同样笑笑，“所以效果的真实性，是你本人认证？”
寿老：“当然，数千年的验证，除非你们体质一代一代下来，产生了变化。”
“我们每条人鱼都具有这个效果，只是大部分影响的很小而已，几乎没有。”
“噢——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我的同族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低头目中茫然：“我活的比其他人鱼还要久的多，脱离群族已经很久很久。”
伊泽静静等待他的后文，听着像是超出一百五十年。
还是有意思的，在城堡附近可听不到这些。
十秒后人鱼依然没说话，伊泽试着问两句，让人鱼继续说更多。
“那是什么样的巧合下，令你决定来这边呢？”
“巨大的章鱼是原先水系魔导师的魔宠吗？”
许是看在两个金币的份上，寿老直接回答：
“随波浪而游，最终觉得这里不错。”
“本来也只是定居一段时间，没想到回过神来，发现原来这么久了。”
“章鱼……可能是吧，我到的时候，已经死了，腐烂程度还好。”
听着的伊泽，莫名的感到阵悲凉。
他奇怪地抬手放在心脏上，或许是残留的能量，携带些情绪波动。
伊泽沉静片刻，没了继续交谈的想法，抬眸道：“那叨扰了，我们先行离开。”
寿老点头，低头示意自己在水坑里，没法上来。
“原路返回，门口会有人带你们离开。”
伊泽将布袋收拢起来，正要拿起，另外只手掌伸来。
珀斯法尔：“我来吧，大人，这触感您会不舒服。”
伊泽顿时感到一阵贴心，缩回手转而去拿钱袋，拎起来的沉重感，令他的面容微动。
这会儿倒是觉得两个金币给少了，还是很沉；自己这骑士二段还是有些虚。
珀斯法尔看着人的动作笑了下，伸出左侧的手，连同钱袋上方拎着的口子，一起托着伊泽的手。
传来的力道，令伊泽讶异的望向他，对上眼眸，陷入黑沉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