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犹如一块破布一样被扯进大殿,完全没有了刚刚的伶牙俐齿之势,整个人还在沉浸在刚刚的剧烈恐惧中,原来真神真的在看!
普通走到她身侧,将手放置她头顶:“此次问天,真君授我本案监督之责,你若是不知悔改欺骗真君,雷电将从我手直击你身,听明白了吗?”
顺势将真心实意球放在她头上。
阴山渡原本还怕直接上真心实意球会有点麻烦,毕竟一个人不为自己辩驳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是畏惧皇权心生胆怯,可这么多人突然招供只怕是会引人怀疑。
如果不是小蚬子情急之下对天起誓,他顺势想到问天这条路,情况还真有些棘手。
一切就好像剧本一样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他余光看了看身侧的徐州娇,这位小妹妹可能真有拯救黎民百姓的能力。
“喜梅,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陛下明鉴,真君明鉴!”
“是何人指使你污蔑贵妃私通?”
“无人,是奴婢心生嫉妒,奴婢不愿出宫,又怕一人孤独寂寞,所以就瞧上了小蚬子,可他宁入掖庭也不愿与我作对食,奴婢一气之下就胡言乱语污蔑他与娘娘私通。”
徐州娇听着她的无耻行径气的直往后仰,她胸脯急剧起伏,眼神充满怒火,牙都咬的咯吱咯吱,手指怒指那个贱人。
阴山渡怕把她气坏了,一个劲的捏小红球安抚。
下面的喜梅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交代罪行:“奴婢对贵妃不满已久,更是因为偷拿了小蚬子的玉佩被主子发现,贵妃让人拖我下去痛打五十大板逐出长乐宫,板子还没打完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了,她把我带走上药,交代我不要节外生枝!”
“这么说你与皇后宫中的梅妍早就相识?”
“奴婢刚分到长乐宫的时候就认识了,有一次奴才去领宫中例银碰上的,她说我们是老乡,名字中又都带有梅字,以后还要多多照拂彼此才好,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顶顶好的人脉,奴婢想着与她结交必是吃不了亏,况且,况且她出手很大方,第一次见面便送了我一只珠钗,奴婢很是开心,便长此以往的做了朋友。”
“她说贵妃是妾却没有做妾的本分,太后赏赐本应先紧着皇后,可回回不管是数量还是工艺都被贵妃压一头,就应该给她点教训,奴婢便经常离职,偷偷溜去跟她攀谈嬉戏,闹得严重时贵妃几次要送我回宫女办 ,也是她请来皇后帮我解围,有一次奴婢偷带贵妃镯子被她看到,她不但没有呵斥,还说皇后待她们亲切,常常赏赐凤栖宫很多东西,还告诉她们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与贵妃并无什么不同,贵妃戴得我也戴得。”
说到这群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皇后被贵妃流水般的赏赐刺红了眼,虽然皇后独得陛下恩宠,但国库却是一直在太后手中,先帝继位时国库空虚,是太后娘娘靠着自己经商攒下的钱财支撑了下来,哪怕位居中宫也不曾懈怠。
换句话说就是陛下虽宠皇后却没钱,贵妃虽不得宠却过得好。
况且皇后时常用贤良淑德标榜自己,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明明嫉妒的要死却要表现出宽容识大体,背地怂恿宫女的下绊子。
胡太傅彻底坐不住了:“陛下,这个贱婢先是无故攀咬贵妃,后又污蔑皇后,实在是罪大恶极,应当....”
还不等胡太傅说完,普通直呵出声:“太傅慎言!”
胡太傅直愣当场,二郎真君的威慑还未退去,他确实不能再言什么,现在的局势明显已经对常清不利。
他身体颤抖着,怒火被死死压住,双眼怒炽的盯着喜梅,希望她就此住嘴。
现在的喜梅被真心实意球控制的什么也藏不住,众人皆以为她是畏惧真神震怒才老实交代不敢隐瞒,喜梅现在的口供那比什么证据都有说服力。
“那你当初揭发贵妃也是受梅妍指使吗?”
“是,她说侍卫会到贵妃宫中搜毒,让奴婢把毒藏到明显的地方,事后再揭发贵妃。她会力保奴婢无事。”
“所以毒是你从梅妍手里拿的吗?”
“不是,是在太医女护龚常熹手里拿的,梅妍说会有人给我送药,让三更在拐角处等。”
“宣太医令带凤栖宫所有出诊记录上殿。”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令抱着所有记录进殿.
“喜梅,你可还记得具体时间?”阴山渡一边翻阅一边问。
“奴婢记得,是七月十二,因为那日是奴婢进宫的日子,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呵,还真有!七月十二,皇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出诊的居然是不是太医,而是龚常熹,龚常熹初更进宫,四更出宫。”
“龚常熹,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你看诊,而不是太医。”
阴山渡将手中写有出诊的那本砸在龚常熹身上。
龚常熹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整个人被冷汗湿透,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普通径直走到她身边将手置于头顶,正容亢色:“说吧。”
龚常熹原本还想着为自己开脱的,结果被真心实意球一整个控住,嘴里的实话噼里啪啦的往外冒。
“奴婢是被胁迫的,奴婢与侍卫统领马德雷情投意合,却因他正妻是个跋扈之人,迟迟不能进门,于是,于是便借着职务之便经常私下幽会,有一次被凤栖宫大宫女梅妍看见,她便威胁奴婢帮她办事,不然就去检举我二人,那日,她借口皇后娘娘风寒不适 直接将奴婢带走,因为她是皇后身边红人太医院并无觉得不妥,便直接放行了。”
“她之后将你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她确实带奴婢为皇后娘娘看了诊,只不过,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她要奴婢在脉案上写娘娘近日风寒,编造案例。之后就将奴婢关在偏殿。直到快三更才放奴婢出来,让奴婢去长乐宫拐角将一包药给了喜梅。事后奴婢才知道那是毒药,奴才怕牵连其中便请假躲了几天,直到贵妃服刑才敢露面。”
“你的意思是药是梅妍给你的?你并不知实情?”
“回陛下,奴才怎敢戕害皇后,陛下明鉴,道长明鉴,这药是梅妍交到奴婢手上的,中途更是未打开过,奴婢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胡言乱语,简直胡言乱语!常清待梅妍极好,怎会下毒?定是你为了脱罪故意编排!”
胡太傅嘴角下拉,眉头紧皱,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
“真君就在奴婢头顶监察,奴婢怎敢胡言乱语?”
龚常熹直直对上胡太傅愤怒的眼神,原本她只是偷偷摸摸的跟心上人幽会,却被卷进这种祸事,她只是送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却要万劫不复。
“陛下,她说的是实情!”
有了普通的盖棺定论,饶是胡太傅再有心也无处使。
“既然药你不知情,那搜宫的事,你可知情?”
“那与奴婢无关呀,是马德雷私下与梅妍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