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沉的表情瞬间凝固,眼底沉下来,蔺老那番话在他脑海过了遍,这是开始出招了?
他起身,让赵苛安排车子。
赵苛给老板想了个理由,“您这样忽然出现太突兀,不如就说是凑巧,跟他们坐在一起只要您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薄宴沉,“你上辈子是乌鸦还是喜鹊?”
“肯定喜鹊呗,能给人带来好运。”赵苛顺嘴接了句。
“喜鹊可不是什么好鸟。”
赵苛,“……”
不是好鸟的赵苛开车飞快,抵达饭馆也就用了不到一小时。
薄宴沉眉眼冷峻,气势摄人地出现在小小的饭馆前,正是饭点,食客不由得瞪大眼,看着外面那个英俊的男人。
“老板,不上去吗?在外面这样站着像招揽生意的门神,”别说,老板往这儿一站,不少小女生都往跟前凑,借着吃饭的名义偷窥。
但薄宴沉忽然止步,收敛了情绪,没有上楼,他举目看了几眼又转身回了车上。
赵苛跑过去,“不是来找苏秘书吗?”
“回去!”他声音冷硬,闭着眼,缓解那份躁动。
苏眠这边陪着蔺老吃了饭,她跟厉寻不熟,讲了几句客套话,互相交换名片,了解对方需求,准备回去开始构思。
“我在申城没多少认识的人,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当我的向导,我付工资,”蔺老还打算多待几天。
苏眠微笑,“好啊,看您安排。”
“你介意我这个老头子死气沉沉吗?年轻人都喜欢热闹,”蔺季松看向身边的年轻男人,“你也是,二十多岁正是激情洋溢的年纪,别那么老成,跟小苏都没说几句话。”
“是,苏小姐,合作的事稍后我再跟你详细的说,可能会占用你一点时间,”厉寻帅气的五官柔和几分,嘴上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苏眠正襟危坐,“没关系,随时可以联系。”
出了门,她摸了下额头,跟他们吃饭,居然吃出冷汗,刚才那气场,比得上薄宴沉。
蔺老和厉寻离开,苏眠也赶回老宅。
老太太先是来一波投喂,然后贴着她肚皮上听胎心,笑的眼角炸花,“真有劲儿啊,跳的欢腾,这在里头打拳呢。”
说完,苏眠皱眉,小腹被拉扯得难受。
她喝了点饮料,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像要拉肚子。
“老夫人,我去趟卫生间。”
老太太让佣人扶着她,苏眠不好意思,这才不到六个月,不需要这么小心谨慎。
但拗不过老人家。
上厕所的时候,纸巾上有点粉色,苏眠眉心一跳,那股不安毒蛇一样盘踞在心坎。
她去找薄宴沉,这男人坐在书房的宽大办公椅里,眉头紧锁,对她的出现充耳不闻。
苏眠深吸口气,“我不太舒服。”
薄宴沉抬眼,“跟蔺季松谈业务的时候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眠捂着小腹,这会儿那股疼更明显,她额上冒冷汗,脸色发白。
薄宴沉注意到了,起身快步走过去,正好捞过她往下滑的身子。
“怎么了?”他把人抱起来,顺手拿了条毯子裹着她肚子。
苏眠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不知道,肚子很疼,刚才在卫生间,下面有血。”
她害怕,是因为自己不注意,受了影响,还是说避孕针的弊端出来了。
“别怕,只是肚子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抱着人,下了楼,不想让奶奶担心,只说,“苏眠有点受凉,我带她去医院。”
老太太丢了手里的毛袜,“赶紧的,别耽误了。”
薄宴沉抱着轻飘飘的人,心微微收缩,“知道了,您别担心。”
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她整张脸埋进他怀里,疼的发抖。
……
医生仔细检查,用了保胎药,长舒口气说,“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这要是隔上一夜就难说了。”
薄宴沉静默片刻,问,“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
“胎儿胎动异常,显然是受了刺激,至于是什么刺激,现在还不清楚,要进一步观察,最好排查一下当天饮食。”
苏眠仔细想了会,“我是在饭馆吃完饭回来觉得憋闷。”
危险无处不在,她有种恶寒,下意识捂着小腹。
薄宴沉神色冷峻,“停下你手里的所有事,从现在开始安心养胎,公司那边我会安排别人接手你的工作。”
说完,他替苏眠掖好被角,然后转身离开。
病房里冷冷清清,苏眠心有余悸。
出了门,薄宴沉吩咐保镖去调查小饭馆,包括食物残渣全部化验一遍。
为了防止证据销毁,薄宴沉报警有人投毒,让警察去现场勘查,拉警戒线,暂时停止接待客人。
老板吓完了,全程配合。
监控调出来,仔细比对,赵苛发现异常,指着监控里的男人问,“他怎么不在这儿?”
“哦,他就是个临时工,昨天刚来,今天就辞职了,一天一百二,说是赚个烟钱。”
警察看了眼,大脑雷达启动,“这人前几天刚犯事儿,是个惯犯,你雇人不看背景?”
老板冷汗直冒,“就一天,谁知道他是惯犯啊。”
赵苛立即让人去查他的住处,半天的时间锁定城郊的廉价出租屋,但破门而入后,地上躺着的男人早就浑身硬成石头,嘴角都是白沫,身边几个针管。
屋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人死了,嗑药,而且在他屋里发现了可燃烧的烈性落胎药,我们的人又回了饭馆,在后厨垃圾桶里找到渣滓。”赵苛把这边的事详细汇报给老板。
薄宴沉人还在医院,面无表情,但眼底森冷。
“会不会是蔺季松做的手脚?”赵苛不得不揣测。
薄宴沉,“不是他,他没有动机,苏眠怀孕对他没有半点影响,只有……”
只有舒家,才是最大嫌疑人,舒澜敢假孕,必极度厌恶苏眠肚子里的孩子,打击报复不是不可能。
“你去查查嗑的药源头,申城能发现一例,说明暗里已经有百例,蟑螂都漫到外面可见下水道早就藏不下。”
薄宴沉细思,如果这事儿跟舒明锋有关,舒家触犯法律,私下就跟毒沾了边。
挂了电话,他走到病房,推开门,屋里就点了小夜灯。
苏眠侧身躺着,在嘀嘀咕咕说话,走近了才听到“宝宝,对不起”。
他就站在病床不远,目光发沉。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夭折了。
……
周景毅得知苏眠住院,丢了手里的工作,大晚上出现,却硬是挤不进去。
被保镖堵在门外。
“薄总这是做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身为苏小姐的朋友,连探视的权利都没有?”
他已经不能用讨厌来形容薄宴沉,算得上极度讨厌了,就算薄宴沉曾经帮过苏眠,但那又怎么样。
苏眠想要什么,他也可以给。
“让我进去,”周景毅黑着脸。
赵苛面无表情,“周总能别不识趣吗?现在进去就只有吃狗粮的份。”
周景毅好不容易跟温家打好关系,得了温老的支持,又连天加夜的工作,熬出几个上千万的单子,算是填上之前的缺口。
他无所顾忌,“让开。”
病房门打开,薄宴沉出来,皱眉道,“周总这么没公德心,病人在休息,这么晚来打搅,你是来找茬的吧。”
周景毅克制着溢出来的怒火,“你非法囚禁,我可以报警。”
“请便,”他语调平平,一副看你表演的架势。
苏眠睡的不安稳,听到外头的争吵,她脑瓜疼,小腹还难受着,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服。
起床气很大的敲了下桌子。
“周总你进来,我有话说。”
屋里的女人发话了,周景毅得到了鼓励,路过薄宴沉时,用肩膀故意撞了他一下,“借过。”
赵苛小心翼翼瞄一眼,老板下颌抽紧,要吃人了。
但苏眠没跟周景毅寒暄,很平静地说了句话,“你现在给周夫人打电话,说要娶我,只要你敢说,她不反对,我立马收拾东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