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干的不错,居然也组建了风火印社,干了那么多事”梁思检笑道,“现在全城,人心惶惶,大家都感觉到,诗意要回来了。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不过你回去吧,保留你的队伍继续进行风火轮的试验,营救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上就行”
陆少实焦急地摇头
“师傅,你们得到的是假情报,”说罢他将方才他们在琴楼附近试图解救的过程告诉了他 “敌人已经布下圈套,准备让我们跳进去,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梁思检凝神,沉吟片刻
“那现在就是说,我们不知道晓云确切在哪里?”
陆少实点头。
这时站长走上来,陆少实介绍他们相互认识。两人握手
“洛阳站部署在城里,本来已部署活动,但最新情报舟山子已到达,他的第三只眼已经得知了我们全部的计划。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的尴尬局面。”
梁思检想了想,
“如果强攻,对面早有准备,楼内乡道纵横交错,我们的士兵恐怕必免不了重大损失。如果不攻,琴楼里面的人必然会察觉到异常,晓云的情况就很难预料。”
站长点点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也感到惊讶。
三人长久沉默。
半晌,陆少实忽然抬头,他郑重看向两位
“我们必须跳出这个圈套,打乱他们的计划”
“你准备怎么做?”
“风火印社正在筹划一个大事,给我一天一夜时间,我必能获取她的确切位置。”说罢他凑在两人耳边,将一个大胆地想法和盘托出。
梁思检和站长听完,吃惊的看着他。
陆少实镇定地点点头。
“我一定,把她救出来”
月光下,梁思检思考片刻,镇定地看着他
“我的队伍不能在城里呆太久,会暴露”
“你们先出城,到时候,需要你们在城外接应”
他点点头
“我看不见晓云在哪里,但是你能,务必救出她,晓云交给你。到时候,你带她回长安城”
陆少实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此刻他看向自己,眼神中无比郑重。
“只不过,你一个人去,面对舟山子,有信心吗”
陆少实没有直接回答,抬起自己的手腕,那根绳链此刻更加皎洁了。他抬起头,眼中那份担忧拘谨,突然变成了耀眼的光。忽而摇头微笑,
“师父对我说如此话,是否已有把女儿许配给我之意”
面条鬼怔了下,随即笑了笑,缓缓说道
“你救出她,我自然答应”
忽而又抬起头,带着那澄和地光芒
“孩子,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小平康坊,香乡巷,古青石暗的街道,不起眼的门脸,进入以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炫彩的灯光在内间舞动。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独自进入,来到跃层木栏旁的桌子旁坐下。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图纸,上面布满方格打上很多圆圈和叉号。终于他在一个中间的角落打上一个对钩。这一切都与周围桌子年轻人金光闪闪的杯盏显得格格不入。巨大的音响发出沉重的鼓点声,一道巨大的鼓震穿透而来,打的他手中的笔掉了下来。那一声爆响后台下的年轻人开始欢呼,他就举着筷子,嫌弃看着台上故作凌厉眼神要强摆动手臂的少年歌手。
这酒难喝,不如当年在黄鹤楼的酒。,这音乐难听,不如当年花萼楼长安乐班的律。他想念晓云,那一日凤凰彩映的壁板前一个倒踢紫金冠,全花萼楼的文士极境喝彩,为她写下极尽诗意意气的繁华。
男子突然抬头,将杯盏一举,左手抚琴。酒入肠中三分醉,他端起酒杯,面前人影恍惚阑珊,
画家看着晃动的光影,眼睛盯住最亮的那束灯。
他们喜欢震动吗,那就让他们听听真的震动吧。
风火印社
“他说在哪里点火?”
“小平康坊”
老邓咽了一口口水,小平康坊,洛阳城内夜夜歌舞笙欢之地。也是城内各路名流暗中到访之地。从政务院的高楼向下可以直接看到小平康坊舞奏的灯光。
“平康坊?”老邓摇摇头,“疯了,疯了”
小柯看向天花板,这家伙永远是一副梦游一般开心的样子。悠悠地说
“我觉得他是想让戴妃的美被更多的青年人看到一些,毕竟如果你把一枚火箭放在别人的花园里,人们就没法忽视它的存在了”
上元将至
街边房木横梁小墙上,方圆红灯笼高挂,每个灯笼上都题了“福”字。虽然这一年平寒冷清,没有什么好的成就,但是在除夕,人们还是挂起灯笼,想冲冲这阴霾,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灯笼下,车马川流不息,行人也多了起来。百盏点亮的灯笼挂在长安街,居然恍惚有了一种往昔长安诗意的感觉。
长安街,人来人往,那条街上,承载了他和她无数美好的回忆。
风火轮原型机戴妃正在被组装到一起。外壳被铰链挂着慢慢地结合在一起时,整流面镜面般光洁,隐隐闪着寒光。所有人都打望着这艺术品,觉得一股猎猎的寒意透于心间。有些冷,一种工器简洁的优雅冷艳
漆印伫立,人来人往。这个重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与时间的相思。
月光洒落,蝉影曦曦,斑驳地树影打在一个僻静的阁楼上。窗户里,有一个人在窗前静静站着,向远处的广场望去。
那里,灯光声色。紫色的射灯射向天空,向四周转。震动地音乐响彻,这里,能看到穿着闪亮晶片在场中的舞女,能听到年轻人的尖叫声。
光影阴翳,光束透过窗边的阑珊,阴影在他脸上移动。在他的目光里,又荡漾着什么呢。空气温和,公园里的舞台和灯光,他把整个胸怀向她打开了。
“先生”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小柯走进来,双手轻立身前。月光踏过,静夜于窗边流过枫明。
“又在想您的心上人了?”
陆少实点点头,从窗边回过头来。
“是啊,怎么能不想呢,毕竟已经离家很久了”
他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的红绳和玉珠,端详片刻
“你说,我们在这异乡,已经度过了多少时间了。”
小柯想了想
“算下来应该有一年了吧”
他回首望窗边“一年了,也不短了”
“风火轮准备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
陆少实点点头,
他忽然负手而立,望着远处黑夜,轻声道
“小柯,你说,风火轮的鸣铮是一个偶然吗”
小柯听了一惊,他没想到将军忽然问这个问题。
“不是偶然,这是天下归心、大势所趋的必然”
陆少实看着他笑笑,转过头
“是一个偶然,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偶然”
“晚上的活动,都准备好了吗”
“采薇这边,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小柯离开了房间,留他一人站在窗前。月光流转,
从十五岁的少年,到二十七岁的青年。这么些年来,他承担过所有的不甘,从未放下自己内心的信仰。
那一年,他九岁。由那份孤勇与怜悯,冲到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身前,以弱小的身躯横在那个女孩和恶兽中间。
那一年,他十七岁。伴着全部书院最深的偏见与轻蔑,默默走上大殿的台阶,十七人中最年少。
那一年,他二十七岁,承着长安最深重的黑暗,背负起抚平古老民族经历的苦难的嘱托,点起诗意的新生。
忽然眼睛有些干痒
他每次掉眼睫毛,他都要将它小心拾起,清理干净,对着窗户或镜子吹出去。因为他相信一个很俗的寓言。他相信落在眼睛下的眼睫毛,被吹向光明时,便可以许一个愿
也许马上,他就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