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正牢牢把凫儿压在身下时,虎口山寨上已经打完三个回合了。
众土匪被捆得死死的,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热闹,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虎丘呼吸微重,汗水滑下眉头,眼底更多的是烦躁:“你小子想打就好好打,在那描龙画凤的做什么?给他们穴解开。”
那小子手上握着一把弯刀,装模作样地挥舞扭动,神情十分轻松,还嬉皮笑脸嘲讽他们:“解穴?解了让他们帮着你骂我?不是我说,你这刀也太难用了,怪不得身上又是鞭子又是短斧的,还有什么武器,再来再来!”
众土匪只有眼珠子滴溜转,听了那小子的话齐齐将眼睛斜了过去,露出七分眼白,盯着自己家的大哥。
身后是熊熊烈火,眼前是被捉住的人质兄弟,要不是这小子男扮女装下迷药,起码也能有个人来报个信…
虎丘感觉自己真是够倒霉的,从小没有爹娘,长大了干体力活被欺负,搜罗了一堆兄弟抢山寨还被一个姑娘算计了,虽说他也是自愿吧…
可还没让姑娘过上几年好日子,就生怪病被自己杀了,现在身后的家当都没了,拥护着自己的手下还亲眼见证了自己被毛头小子挑衅…
不管今天赢不赢,他都够累够烦的了!
虎丘从怀里掏出黑金色带刺指虎,慢慢套进指根,今天本来可以借夫人之死哭一哭的,败完三场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
那小子见他果真还有武器,立马兴奋起来:“诶!还有?可以啊你,若不是做了山贼土匪,在军队里也能混个官当当,要不你就从了我,带着弟兄们归顺吧,有吃有喝的多好!”
虎丘捏了捏手掌漠然道:“给别人卖命不如给自己卖命。”
那小子将弯刀一扔,摆了摆手上前一步:“这话格局小了,你给自己卖命了,这帮弟兄们怎么办?我看还有婆子小孩呢,不得找个后路?再说了,归顺过后给你们录完名册,编进我们侯府管制的军队,我让我爹放你们回来守山,还有薪俸,干的不也是一样的活吗?”
虎丘回头看了一眼大火,已经烧到中门了。
得亏是石山,火势并没有向周围蔓延。
“回来?回哪?回这?”这山寨虽说是抢来的,住久了挺有感情,但是现在被烧烂了,还得修葺重建,费时费力还算作他侯府的,怎么想虎丘都不乐意。
众土匪眼珠子又转回侯府小公子身上,期待他开出更好的价。
小侯爷也抬头看了眼大火,手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忽然皱起眉头,鼻腔里喷出一口气。
土匪们的心都悬了起来,开始茫然地相互对视沟通。
小侯爷一拍胸膛:“我出钱,你们出力,山上风大泉寒,从西边引水,弄成温泉山庄,你们也能修身养性,怎么样?”
虎丘有些心动了,悄悄看了一眼二当家和文房,他俩都疯狂眨眼。
虎丘了然,继续开口:“那平日里各项支出怎么办?薪俸太少可不够养活我们的。”
小侯爷一脸大气:“那好办,陛下对军队的供养从来都是丰足的,除去每月俸钱,还能给你们油盐武器佩甲布匹,军队里有的,你们都有。”
虎丘摸了摸指虎,思考了半天才抬头:“女人呢?”
小侯爷皱起眉头:“虽然我也想到你会问了,你真问出来我还是接受不了,你们除了这些就不能想想别的乐子了?”
虎丘歪嘴:“就好这些。”
小侯爷扭过头,把地上散乱的兵器都捡了起来,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开口:“你们只要有了军功,要什么都有…”他回过头,眼中清明澄澈,看不出一丝算计,“但是你们都得听我的。”
——
“凫儿,凫儿…”泽漆一声声轻唤,将迷离沉醉的姑娘喊醒。
“嗯…”身下的姑娘被汗水浸润,双手紧紧抱着泽漆的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抬动。
“还能呼吸吗?心气顺吗?”他很担心,自己心急唐突的行为恐怕会让她受不了。
李凫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拽住他的衣领轻轻使劲,让他下压更重,“还可以近一点…”
泽漆小心翼翼覆上去,胸前留了一些空间,尽可能让她好受一些。
“他们…那个巫术…我怕…”他磕磕巴巴地解释,却立马被李凫打断。
“我也怕!太吓人了!我可不想变成那样,你接着抱…味道没了咱俩再起来!”李凫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泽漆心里十分介意虎丘抱了李凫很久,他不想说出来,但还是被李凫察觉到了,所以两人商量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贴一会,直到把那股不属于他们的味道盖住。
可单单只是相互依偎拥抱还不够,泽漆想了这个办法,自己体型大,把她完全覆盖住最方便…
“若是…心脏不舒服…”他紧张又害怕,怀里的姑娘柔软脆弱,自己不注意就可能硌到她,偏偏她还非要使劲拽,时不时扭动翻手还会蹭到敏感的地方。
“我没问题的!这也算治病了!”她这会心里可美了,哪管得了这些。
泽漆将抵在她头顶的手臂收回,膝盖微微上提,想撑起上身换个姿势。
可他忘了凫儿正抱着自己的腰,非但没成功起身,还被她拉住重重压了下去。
“凫儿!没事吧?”他连忙撑起手臂,低头察看她的脸色。
“没事…”只见她面色赤红,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稍稍睁眼,与泽漆对视后又别扭地别过脸去,慢慢又闭上了。
泽漆想给她号脉被她拦住,她害怕泽漆发现自己心中萌动的思绪,如此这般已是越界,再往前,她怕自己无法自控。
“你…继续…”姑娘咬了咬嘴唇,心虚地掩盖那蓄谋已久的半推半就。
人都已经那么近了…
不行不行!
可是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要不…
“泽漆…”她终于忍不住了。
“嗯?”两人的鼻息近在咫尺。
只等一人抬脸,一人低头。
“唔!”偏偏有人掉链子,李凫在即将成功时,心跳太快,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