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目光紧锁她在烟雾背后朦胧带笑的面容,迈开腿走过去。
视线落在她递过来的茶杯上,杯中茶被她喝了一口,只剩小半杯晃荡。
“是吗?”
男人意味不明的勾唇,余光察觉身后走进来的动静。
弯腰,倾身。
大手握住南倾的手,似笑非笑:“我尝尝。”
话落,他收紧力道,困住南倾想要抽回手的动作,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南倾挣扎无果,面露无奈。
正准备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男人突然逼近。
他站在桌侧,整个人弯腰,大手扣住她的脑袋,低头就吻了下来。
茶水与他一起漫入口腔。
南倾没想到男人醋性这么大,霍老四就在身后,明显步伐僵住。
祁郁没打算加深这个吻,喉咙滚动,吞下口中的茶。
而后站起身,拉过对面的椅子若无其事的在南倾身旁坐了下去。
目光掠过南倾红了的面颊,扯了扯唇,如同得胜的将军,站在城墙之上,俯瞰手下败将。
从容点评:“不酸,甜的。”
南倾抿了抿唇,哪里知道这茶什么味道啊。
祁郁往后闲情逸致的靠在椅子里,长臂搭在南倾椅背上,也没去看霍老四,只是目光落在南倾脸上。
意思很明显:你的桃花,你送走还是我扔出去?
轻咳一声,南倾抬眸,看向对面早已经面色阴沉的霍老四:“如你所见,我喜欢这一款的。”
霍老四心有不甘,盯着祁郁:“你是祁郁?”
祁郁勾唇:“我是南倾丈夫。”
末了,男人还不忘补上一句:“法律承认的关系。”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南倾丈夫。
霍老四咬牙,“你两年前不是协议婚姻吗?”
当时他以为自己有机会,特意跑来找南倾。
可她冷脸,将他拒之门外。
她就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不爱的,哪怕是伪装,也不愿意给机会。
那祁郁呢?
不是说好了互相利用吗?
可以喜欢他,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南倾颔首:“两年前是,现在不是。”
她往后靠坐在椅子里,这个姿势像极了主动靠近祁郁怀中。
在霍老四的注视下,女人抬手,勾着祁郁脖颈,坦然姿态:“我原本也不是什么矜持之人,遇到喜欢的,没必要矫情伪装。”
她目光迎上霍老四,坦荡至极。
是了。
她不是冷漠。
她是不屑。
因为对他从始至终从无想法,所以她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他。
因为对他毫无感情,所以,无需遮掩,直白疏离。
因为喜欢祁郁,所以,无所顾忌,坦荡表达。
霍老四不认为自己输给了祁郁。
他只是输给了南倾,从对她感兴趣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输。
两人对视,霍老四目光躲闪,苦笑一声:“但凡你对我有所隐瞒顾忌,也不至于这么伤人。”
“没必要隐瞒。”南倾语气平静:“我不会欲擒故纵,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没兴趣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接近我的机会。”
祁郁听着自家老婆这话,无声挑眉。
霍老四知道南倾的答案,她的坦荡对他而言,曾经是致命的吸引,如今是致命的打击。
手机响起,霍老四垂眸,看着来电提示。
在他来之前,大哥就知道答案了吧,此刻这通电话,是给他最后的体面。
霍老四没接电话。
上前,将一张卡放在桌上:“新婚快乐,只祝你。”
话落,他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通,转身离去。
电话那端,霍巍生没说话,沉默片刻,才道:“回来。”
霍老四大步走出门,“嗯”了一声,步伐匆忙,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南倾弯腰要去拿卡。
却被祁郁直接将她整个人拦腰拎起来放在腿上。
眼睁睁看着卡掉在地上,南倾不满回头。
却撞入男人幽沉深邃的眸。
“没兴趣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接近你的机会,嗯?”
男人低头,大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揽。
扑面而来的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气息。
南倾坦荡点头:“是。”
“所以……”祁郁的目光从南倾眼睛落到了她唇上,喉咙滚动好几个频率,才道:“我应该感谢我这张脸,入了你的眼?”
南倾往后仰,冰凉的手指按住男人的唇。
轻笑:“你应该感谢自己祁教授的身份。”
“让我对你放低警惕,觉得你是个老古板正经人,结果没想到,老不正经这话,一点没说错。”
祁郁很低的笑了一声,喉咙里弥漫出来的愉悦。
男人长着一张禁欲严肃的脸,笑起来时,却异常的和煦,说一句宜家宜室也不为过。
南倾眯了眯眸子,故作严肃:“祁先生,别勾引我。”
祁郁只当没听到,甚至往后靠在椅子里,一手搂着她的腰,大拇指指腹在她腰窝摩擦。
一只手闲散随性的搭在椅背上,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南倾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像是毒,染上了,这辈子都戒不掉。
唯一不同的是,他甘之如饴。
……
临走时,南倾还不忘把掉地上的银行卡捡上。
祁郁笑她小财迷。
南倾傲娇道:“卡都被放这儿了,还装什么清高。”
“人情欠下了,不能钱还没的花。”
无论是霍巍生还是霍老四给的卡,南倾都无法拒绝,就算拒绝,他们也会想办法留下。
她不喜欢推推拉拉,逃不掉的人情,那就坦然接受。
以后送他们一个入殓全套程序也不是不行的。
夫妻两人抵达祁家老宅时,天已经快黑了。
距离婚礼只剩最后一天,祁家老宅已经全面换了模样。
一进门就是满目喜庆的红妆,贴满门窗的“囍”字,随处可见的装饰。
这只是接南倾进门的程序,婚礼主场在祁家的私人庄园,距离祁家老宅半个小时的车程。
现场基本框架已经搭建好,只等婚礼当天一早空运过来所有鲜花摆放好,然后迎接新娘新郎的踏入。
整个祁家老宅的佣人都难掩喜色,祁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喜庆了。
祁郁把车开进去停下,佣人们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男人绕到副驾驶把南倾牵出来,就迎上众人恭贺的视线:“少爷,少夫人,恭贺新婚。”
祁家佣人太多,最近这几天,两人已经听了无数遍祝福,南倾都快脱敏了。
祁郁倒是常听常新,每一次都能从大衣的兜里掏出喜糖递给佣人们。
南倾目光跟随着他发喜糖的手,忍不住摊开手掌:“祁厅长,我也想要喜糖。”
祁郁挑眉,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里:“喜糖没有,人有一个。”
他一本正经的挑逗南倾,看得佣人们忍俊不禁。
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拿着喜糖赶紧跑路。
可不想被拍狗粮。
南倾反过来拍了他一巴掌,率先往里走,不忘吐槽:“怪不得牧稚说你抠。”
祁郁一听,警钟大作,大步跟上南倾的步伐,将她搂进怀里:“我小丈母娘又怎么蛐蛐我了?”
南倾但笑不语。
牧稚哪里有蛐蛐他啊。
现在的牧稚比自己还忠诚于他们的婚姻,每天叮嘱南倾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这个世界像祁厅长这样的人可没了。
生怕自己跑路了,祁郁讨好她的那些东西都得被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