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腿走到南倾身旁,祁郁拉开椅子在自家老婆身旁坐下。
见她在拆盒子,伸手就接了过来。
声线温柔:“其实是妈比较有仪式感,喜欢捯饬这些装饰。”
“家里晚辈们也都可以自由选择睡懒觉还是一起热热闹闹的相贴对联。”
他打开盒子,把叉子递给南倾,又慢条斯理的将蛋糕拿出来推到南倾面前。
转眸看着她:“毕竟平时工作日大家都在上班,已经很累了。”
“家里有佣人,这些事不一定要亲力亲为,想休息就休息,想一起玩儿就一起玩儿。”
他试图告诉南倾,没人会在意。
南倾盯着眼前的蛋糕,并不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我有自责懊悔,但更多的是惶恐。”
她面容平静下来,说出最真实的想法:“我一直很羡慕祁家这种大家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也能聚在一起,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哪怕是争吵,我也会羡慕。”
“我很喜欢这种节庆氛围,也奢求有朝一日能融入这种环境,这是第一年,我有机会可以融入。”
“却因为一时贪睡,错过了送到眼前的机会。”
这一路看到祁家老宅张灯结彩,她第一反应是懊悔尴尬自己第一年就偷懒了,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看法,只会让她苦恼一时。
更多的是,内心挣扎,她一面喜欢着这样的氛围,一面又好像怎么也无法体验融入。
像一个奇形怪状的外来者,怎么看都突兀。
南倾很少会表现出情绪颓丧的模样,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看得祁郁心疼。
但,也很庆幸,他家倾倾喜欢打直球,有什么都会表达出来。
他抬手揉了揉自家老婆的脑袋,耐心引导:“先别急着下定论。”
“是否违和,得加入了才知道。”
南倾抬眸,疑惑的看向祁郁。
男人受不了她脆弱的目光,抬手蒙着她的眼睛,心口密密麻麻的发着闷。
是他忘了,南倾从小的生活经历都与他们不一样,寄人篱下孤身一人,她的强大只是外表。
褪去天才法医的标签,她不过是一个靠自己孤孤单单在这个繁杂世界里逆风前进了十多年的25岁女孩。
她的优秀让人忽略了,这个年龄,甚至很多人还没正式踏入社会,还在享受着家庭的庇护肆意自由的活着。
原本对于肖博他们的邀请拒绝了大半的祁郁突然觉得,得找个机会带南倾出去感受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他能够感受到身旁人儿的睫毛在他掌心扑棱。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钻进心里。
祁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先吃蛋糕,一会儿带你剪窗花。”
祁岳几乎是卡着点回来的。
祁郁正解决南倾吃剩下的蛋糕,迎面就看到祁岳带着佣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径直看向南倾的方向:“小婶婶,您准备好了吗?”
阳光成片的洒进来,祁岳转身指了指佣人手里的剪纸:“咱去剪窗花去。”
说着,她人已经上前主动拉着南倾的手往外走。
南倾知道这剪纸是她临时买的,却由衷的高兴,祁岳的贴心让她隐隐松了口气。
努力融合着这个大家庭。
祁郁快速吃完最后一小块蛋糕,把盒子交给佣人后,迈开腿跟了上去。
隔壁厢房里,窗子打开着。
祁郁走进院子,就听到南倾和祁岳的讨论声。
男人提腿走进院子。
视线穿过中央小喷泉,正好看到窗口框景之内,迎着阳光坐在窗边,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剪纸议论着怎么折叠。
看得出来,两人都是新手,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在他们面前,ipad里面的讲解员不停的重复同一句话,进度条被拉了又拉。
这两人,一个是天才法医,面对连环杀人案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人,此刻满脸的不解。
一个是商界新秀,谈判高手,各种项目合同到她手里都会价值翻倍,这会儿却一脸不知所措。
祁郁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没走进去。
而是转身离开厢房,朝着后院而去。
南倾和祁岳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剪出了一张能看出形状的窗花。
但,这太初级了,显然是贴不上窗的。
祁岳嘀咕着就要找更精细的教学视频。
同时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不禁嘀咕:“我小叔怎么还没来?”
南倾正跟手里的剪纸做斗争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还没说话,远处叽叽喳喳的孩童声传了过来。
隐约还有男人严肃的叮嘱:“小声点,吵到我老婆今年不发压岁钱。”
“知道了小爷爷,您就别重复说了。”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您想哄老婆就得花钱,别威胁我们了。”
“您不给就算,我们找小奶奶要去。”
一群人叽叽喳喳,有男有女,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得到他们的古灵精怪。
祁岳一听,乐了:“我小叔估计是自己不行,找帮手挽尊来了。”
说话时,两人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走到门边。
三四个小朋友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走进来,看到南倾,眼神一亮。
还没开口呢,余光注意到站在南倾身旁的祁岳,一个个的霜打茄子似的严肃起来。
祁岳一挑眉,这些个小年娃娃们就自动站成一排。
老老实实的朝两人鞠躬:“见过小奶奶,给小奶奶拜年了。”
一群人转向祁岳的方向:“见过岳姑姑,给岳姑姑拜年了。”
祁岳在祁家,出了名的怼天怼地。
这么说吧,祁家路边的蚂蚁见了这暴脾气的祖宗都得绕路走的那种。
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群小不点儿们。
祁岳不喜欢吵闹,也很严肃。
连她亲爹都得被她训斥几句,更别提其他人了。
祁郁控不住的场,祁岳往那儿一站,控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