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颔首,目光落在僵在那里的16号身上。
没有赵寅的惊恐,反而有些兴奋:“麻烦赵队把他抱进来。”
南倾开口,赵寅爽快了一辈子,这会儿却犹豫了:“直,直接抱?”
赵寅偷偷瞄了16号一眼。
不是他胆小,是这玩意儿太阴森了。
好好的科技社会,怎么还得冒出来个什么蛊虫,这谁不怕啊?
南倾点头,看出他的顾忌,解释道:“他只是看起来僵硬,触感跟正常人没区别。”
“只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而已,麻烦了。”
赵寅咽了咽嗓子,虽然依旧忌惮,但也没有矫情。
吐了口气,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后,他弯腰咬牙,扛着16号就朝着南倾实验室小跑过去。
不是体力好,单纯只想赶紧摆脱。
虽然南倾说的没错,这玩意儿就是正常人的触感,但偏偏这种温热的触感最致命啊……
一口气把人放实验室,赵寅心跳都要蹦到嗓子眼儿了。
南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些无关紧要的安抚,而是朝他点头:“多谢。”
赵寅摆了摆手,努力表情管理。
南倾拿着蛇蛊母蛊走过来,怕赵寅留在这儿有心理阴影,让他先一步离开。
毕竟蛇蛊这种东西正常人看的确会很恶心。
他们入殓师倒是什么奇葩都见过,无所谓了。
南倾拿着蛇蛊母蛊往16号那边靠近,没一会儿,16号原本僵硬的身子突然变得激动。
机械般伸手从南倾手里夺过了装着母蛊的瓶子。
南倾站在那里盯着16号的身体,慢慢的看到他脖颈有什么蠕动的迹象。
然后下一秒,那东西钻向了16号的手掌心。
南倾眼疾手快的一刀划下去,然后将他的手用弹力绳紧紧的捆住。
子蛊在他手掌心皮下组织绕了一圈,最后从伤口处钻了出来。
南倾守株待兔,直接用瓶子装了进去。
一条男性中拇指长的半透明红色小蛇在瓶子中挣扎。
南倾把它放一边,给16号处理伤口,然后朝外面喊了一声。
赵寅留在这儿的人走进来,按照南倾的吩咐把人带了下去包扎伤口。
南倾得到子蛊,将手中的银针戳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有血流了出来。
一股子腥臭味令人作呕。
南倾把血抽进针管里推入母蛊体内。
瓶子中,母蛊的身体从干瘪僵硬逐渐变得有了光泽。
有反应就行,剩下的得等母蛊慢慢反应吸收然后活过来。
毕竟在大火里差点被烧干了。
另一边。
祁郁带人在顾家别苑的密室里找到了藏起来的顾家主。
顾家别苑的密室没有老宅防护性那么高,在察觉到密室的存在且多次尝试开锁失败后。
祁郁直接拎着重锤一记重锤把那扇墙锤碎。
密室内,顾家主躲在里面寻找逃跑的机会,刚撬开通风管道准备爬上去时,身后传来巨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视线之内尘土飞扬,砖头滚落满地。
灰尘之中,若隐若现的看到一只长腿抬了起来,踹翻了最后的一点墙面。
灰尘尚未散去,男人修长的腿率先跨了进来。
下一秒,祁郁一身大衣沉着脸整个人越过灰尘走了进来。
察觉顾家主要逃跑,男人长腿一迈,三两步冲过去,在顾家主即将爬上去的瞬间,抓住他的脚往回拽了回来。
“嘭”的一声闷响,顾家主被祁郁直接扔在了地上。
从高处砸下来他骨头狠狠地撞在地上发出脆响,其他人瞬间冲上去将他团团围住,顾家主整个人疼得脸都白了。
祁郁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身职业装站在那里俯视着他。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男人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薄唇微启动,薄凉至极:“顾家主,又见面了。”
从顾家主这个角度看,祁郁面容轮廓冷毅淡漠,眼神冰冷透着一股肃杀气息。
顾家主心脏一紧,顾不得骨头断裂的痛,一只手挣扎着爬起来跪在祁郁脚边。
颤抖着声音:“祁厅长,我是倾倾的干爹,看在倾倾的份上,您放我这一次好吗?”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南城,谁人不知祁厅长最为冷漠无情公事公办?
面对他的哀求,祁郁只是垂眸看着他,眼神透着令人绝望的冷漠:“你会有机会见到倾倾的。”
“上法庭时,我一定陪她亲自到场送您。”
这个“您”字,祁郁咬的极重。
是讽刺,也是提醒。
顾家吸了南倾多少血,哪来的脸自称长辈?
话音落下,祁郁不去看顾家主绝望的眼神,冷漠的抽走自己的衣摆,转身就走。
顾家主绝望的倒在地上,耳边是祁郁冰冷的叮嘱:“带回去,盘查审问。”
“务必让他一次性吐个干净。”
他人已经走远,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却如同冰锥子一根一根无情的扎进顾家主的心脏。
他绝望的垂下了脑袋,只恨自己没有勇气咬舌自尽也好过受人侮辱。
顾家主一生好面子,哪怕顾家落魄也倾家荡产强撑着,走上歧途也是为了面子。
到头来,却连自尊也被人狠狠踩在脚底。
他种下的因,从踏入歧途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结下苦果,怨不得别人。
…
经过一整晚的等待,蛇蛊母蛊终于苏醒。
而廖院士那边也准备好了解药配比。
就差蛇蛊母蛊的血入药。
他们没想到的是,蒲毅给的药方与廖院士研究出来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件事上,蒲毅没有撒谎也没有耍心机。
这倒是让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周炜疑惑道:“难不成我们真误会蒲毅了?“
他从昨天主动接受调查,全程都很配合。
所有资料检方需要的他都准备好,遗漏的他就连夜补上。
忙前忙后生怕累着工作人员。
这态度,完全一副良民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