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属于收获的季节,对于姜雩宜来说,今晚的秋风也为她带来了耕耘的收获。
s市,金鹿奖颁奖典礼。
“热爱铸就经典,角色永存荧幕,从无尘宗神女青绫,到凌霄花妖王玲珑,再到于忧郁中幻想的艾澄,她始终都给观众带来最身临其境的表演,恭喜演员姜雩宜获得本届金鹿奖最佳女演员奖项。”
万众瞩目的灯光聚焦之处,姜雩宜起身向观众席微鞠一躬,提起重工粉色羽毛裙身,走上属于她的荣耀之路的真正起点。
“非常感谢观众对我塑造的角色的认可,能演绎她们的某一段人生旅程,并将这段旅程展现给大家,是一件快乐并充实的事,演员姜雩宜会继续在路上。”她笑着摇了摇奖杯。
[啊啊啊啊啊!恭喜老婆摘得影后桂冠!!]
[押中了!就说姜姐这次封后几率很大,艾澄演的太好了!]
[姐快进组,目前就一剧一影两存货,不够看啊,而且《柳暗花明》最近开始预热,今年之内绝对可以播完,啊啊啊存货告急啊!]
[最近不是有瓜说姐要进组了吗?粉丝听没听见风声啊。]
[粉丝啥也不知道(粉底液流泪了)]
[真的吗?但狗仔上次不是才拍到姐跟靳总去x市旅游嘛,蜜月还没过完呢。]
[嘻嘻两人真配,本人已经成为“诚意”cp粉。]
[笑晕,其实感觉宣布结婚之后,姜姐也没flop。]
[宝贝一路繁花!恭喜我女!]
[本来对于花粉来说影响最大的就是事业,姐夫人帅钱多又爱姐姐,也不干涉姐的事业,花粉当然无所谓了,而且两人还挺低调的,这一阵子热度慢慢下来之后,也没什么消息了。]
[其实我还挺好奇两人的相处日常咧,这不就是霸总x女明星嘛,我天然带入一些小说设定嘿嘿。]
[手动艾特甜蜜旅行节目组。]
[哈哈哈哈哈哈哈夫妻综艺吗?也不是不可以!]
……
十一月六日,清晨七点,阳光尚且微弱。
姜雩宜把行李箱交给助理,抱了抱靳酲,“我去拍戏啦,我们都要按时吃饭。”
“我手里的工作快忙完了,做完就去陪你。”
这样的场景无论发生多少次,他依然舍不得送她离开,哪怕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分别。
“好,这次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她还记得年初那会儿,他来探班,话里话外都想多留几天,却被当时选择逃避的自己拒绝的事,她不想再在他眼中看见落寞。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靳酲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揉一揉她的发,目送着黑色轿车成为越来越小的黑色斑点,最终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
这一次拍戏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动作戏非常之多,而且女主角阿绣用的是重剑,武指和导演要求严格,姜雩宜自己也想尽善尽美,平时用的道具都是实打实的厚重铁器,几乎每天都在做力量训练。
阿绣的本名叫做赵萱,是一位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而被父母在逃荒路上率先遗弃的女孩,辗转之下,她被一位善良的老乞丐收养,因此拥有了全新的名字。
两年后,老人临终前,将五岁的她托付给江湖好友卢启,卢启是当时声名显赫的江湖剑客,阿绣自此开始了学武之路。
十几年来,她跟着师父卢启几乎走遍整个关中,可是,在她十五岁时,卢启被人围杀,在师父的拼死一搏之下,她侥幸活了下来。
在探查过程中,她发现师父的死因竟然只是冠冕堂皇的一场游戏:“散人武师随便捏死,你我门派之间的比试,就看看谁杀的散客多吧,那卢启就是一名草莽剑客,不如就把他作为头筹。”
她厌恶这些人高高在上的做派,决心将散武一道发扬光大,既然他们看不起散武,那么,她偏要成长为他们谁都不敢忽视的武学大师。
阿绣开始创造属于她自己的剑法,亲手解决当初笑着打赌就害死师父的两位门派掌门人,在一次次殊死搏斗之中,她的武技日益精进,在一场场悲欢离合的见证之中,她的武道也日渐成型稳固。
她没有选择成立宗派,哪怕慕名找她学剑的人不在少数,她也只是偶尔挑选几位有缘人,无偿教授剑法,也从不与他们师徒相称,待他们学会基础剑术之后,她就会踏风离去。
这些她无心之下浇灌的柳枝,未来却都成长为江湖中自成一派的大师,他们感念于阿绣的教导,然而费尽心思再见之时,阿绣却只待他们如萍水相逢的访客,坚决不受任何谢礼。
阿绣一生都只是个“势单力薄”的散客,却成了新一代江湖的无冕之师。
边疆天地之辽阔,仿佛能容纳下整个宇宙,姜雩宜在白雪黄沙中挥动着手里的重剑,带出一道道霜花剑光。
在两个月的拍摄之中,她已经完全爱上了尽情挥剑的酣畅之感,尽管每天都拖着沉甸甸的湿衣裳回酒店,她的目光也依然清亮。
打开房门,靳酲依然像这些天一样,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给她拿提前准备好的温度适宜的姜茶。
“喝完去泡个热水澡。”他把她脱下的羽绒外套挂在一旁的置衣架上。
“嗯,待会出去吃饭吧,当地牧民说今天有新鲜的现切羊肉。”姜雩宜笑着,一口气喝完热茶。
靳酲是半个月前来的边疆,把一些年底比较重要的工作提前处理完之后,他就来了当地酒店,平常姜雩宜拍戏时,他偶尔也会去剧组探班,这段时间,剧组人员已经完全眼熟他了。
两人如今出门几乎不做伪装,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牵着手一起去当地一家生意红火的羊肉馆。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过年期间剧组会放五天假,我们要住在靳宅吗?”她问。
他把烫好的羊肉夹入她碗内,“一般来说回去吃年夜饭就行,但是爷爷肯定会留我们住一晚。”
“那就住吧,正好初一那天用完午餐再离开,我家那边不用去,老太太已经说过,在合同履行完之前,我不用回去,保险估算,最近五年都不用回去了。”
她说起这话时神色平静,回不回去对她来说实在很无所谓。
“好,我们在家自己庆祝新年。”
他面上透着慵懒之色,自从结婚以后,他再也不会为两人的未来而担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整个人都透露着餍足的欢喜。
吃完羊肉火锅,他们又在雪地里走了一圈,顺带去当地小卖部买了一点零食,才慢悠悠返程。
这部戏一直拍摄到来年的四月中旬,从西部荒漠到西北草原,整个冬日里积攒下来的雪毯几乎只剩下薄薄一层。
初春交接之际,在拍戏之余,姜雩宜常和靳酲一起骑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着,一起欣赏草意初生时的稚嫩,一起追逐巨阳西沉时的磅礴,一起仰望皎月高照时的温柔。
他们还参加了当地牧民们举办的民族音乐节,姜雩宜现场学了一首羌笛曲,还拉着靳酲一起唱歌,一起去协助给小羊羔接生。
在这片草原中的所有记忆都太过开心而美好,以至于杀青之际,她第一次觉得难过。
靳酲能够熟知她所有的情绪,他只是帮她理理头发,“没关系,我们未来还有无数时间可以故地重游。”
“我知道。”她牵住他的手,调整一下情绪,晃了晃,柔声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