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冰欲反驳，却发觉唇齿间的言语犹如断线的珠子，无法成串落下。“吹嘘须有真本事，否则只是空谈成笑柄。”她坚定地道，“论据无须喧哗，道理自在人心。刚才休整之际，我等已有回旋余地，收集资源的机会无数。”
    “咱们先把对错放一旁。”鹤熙郑重地询问，“你真以为与梅洛天庭的战役已经画上了句号？”
    “这是何意！你没将死亡诗社与天渣摆平，便想对付沃贡？”凉冰霍然站起，警戒地回应，“别挑衅我，告诉你，疯狂起来，连我自己都惧。”
    潘震不明其意，却默许了凉冰的主张。吕小启内心深处，并不期待此刻的天使与魔族再次开战，毕竟梅洛天庭自身麻烦已重，敌我不宜仓促挑起。
    一切都是卡尔的手笔，此时死歌诗社四处肆虐，恶魔们也在凉冰的引领下低调行事，似乎在酝酿向光明的转变。吕小启心想，即便开战，也应首先说服凉冰共同对抗死歌诗社，至于其余事务，皆不急于一时。
    “还有一个事实，不可忽视。”鹤熙语调平静，没有半点咄咄逼人，“有了资源，你打算耗多少春秋才能研创独属自己的四代神体？”
    “我要告诉你……”凉冰欲强撑，可对着鹤熙，在科研上实难逞口舌之利，她仍是坚决地道，“时空蔷薇的基因模型，已在测试中，待证实可行，必量产无疑！”
    “你听见了吗？”鹤熙望向沉默聆听的吕小启，“杜蔷薇，就是你的试验标本。”
    “荒谬！”凉冰怒意涌动，高声抗议，“我把蔷薇视为亲子……甚至姊妹。怎可能是单纯的实验？”
    “那她终究仍只是试验品。”吕小启不断颔首，问：“你的成功率是多少？”
    实验体又如何？但若没有这些试验，杜蔷薇怎会有现今的成就，她具备成为主神的潜能。不仅如此，葛小伦、刘闯、赵信，以及雄兵连的众英豪，他们何尝不是实验品，却被赋予了无尽的前程。
    吕小启想到此事，面色转淡，他思忖待会与鹤熙或潘震详谈，基因密码是否能修改密钥，乃至解绑。
    “当然有十足把握。”凉冰说得信誓旦旦，神色趋近献殷勤，“小启，我在蓝星做了许多……”
    “但你令亿万蓝星人丧生？”吕小启面色沉郁，责问道，“因你们散发恶魔基因，蓝星的亡魂不计其数。”
    “但我也镇压了饕餮、巨狼、奇塔瑞等，防止他们对蓝星施以灭顶之灾！”凉冰义正词严，“再说，不看我面子绕开华夏？蓝星现状，岂能忽视我之功绩！”
    指的是华夏跃升为核心，成为当仁不让的领袖吗？不宜细究，恐怕会导致某些不可名状的结局。
    “让我们脚踏实地。”凉冰挤出笑意，“杜蔷薇与你之存在，未来的战事我势必站在蓝星一方。结盟与否无所谓，许多协作依然可行！”
    鹤熙意味深长地望着凉冰自圆其说，微眯的双目中透出等待的答案。吕小启打断她的发言，继续道：“如今你已召回蓝星的恶魔，蓝星无法阻止恶魔任何行动，自也不希望其加害。”
    “智者！”凉冰朝吕小启竖起了拇指，“我赏识你。”
    吕小启轻轻撇嘴，赏识的背后，或许只是想要拉拢他一同寻找资源。
    此刻，潘震正密切关注吕小启。他欲探究吕小启的洞察力与策略视野，以确定他是战神抑或真正的主神。
    战神重武力而不重头脑，仅需充当锋锐之刃；科研型的神只则需拥有无边想象力与天赋，文明能走多远，端视此类神只的能力。
    真正的主神非单纯的实力强大，还需为文明找寻出路，拥有政务能力。在已知宇宙中，多数为战神，唯有科研型神只方是种族文明未来的支柱。
    真正的主神，则能携一族飞翔天际。作为主神，必须拥有力挽狂澜之力，魅力独具且长袖善舞。
    神圣凯莎便是典型战神，但她能让鹤熙辅佐，带领女天使登上宇宙王座。如今，潘震确信吕小启具备长袖善舞的才华，从他审时度势依仗鹤熙，展现无限可能，乃至让神圣凯莎投资蓝星，潘震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吕小启唯一的劣势，便是蓝星软肋太过明显。这一点潘震看得很清楚。
    蓝星潜力虽大，但须得成长，可惜现有的宇宙局势不容许它过多时间去孕育。现在，就连潘震都觉得投资于吕小启是明智之举。不仅因为曾体验他的增益和优化，亦看到他聚众成派的手段。昔日的神圣凯莎，不也倚仗神河文明庇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