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的声音响起，“现在这个时代，华夏的钱好像比我们那时候值钱多了吧？”
    听了这话，封茂点点头。
    他已经明白了小胡的意思。
    之前小胡说的一亿五千万，是以民国时期为基准。
    按照一块大洋约等于400元人民币的换算，这块永恒之蝶的实际价值应该是四亿五千万！
    而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封茂能够接受的上限。
    “我突然也不喜欢这玩意儿了，你自己玩吧，反正，只要能四亿以内拿下，绝对不吃亏！”
    封茂认真地说。
    “您也不喜欢了？”
    上官云显得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四亿这条生死线，封茂大师，难不成您也对此有所研究？”
    这就是拍卖行里头的独门暗语了。
    把价钱设定成一条生死攸关的界线。
    越线前，包赚不赔；一旦越过，大几率赔本，小几率能捞点蝇头小利。
    “略懂略懂啦。”
    封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懂你们搞拍卖不纯粹为了赚钱，不过呢，也不希望你因此赔了本儿。”
    “说得好说得好。”
    上官云摆出一副心领神会的姿态。
    在他眼中，封茂精于阴阳八卦占卜，最拿手的是推算天命。
    封茂都说最高不宜超过四亿，那他就照这个标杆玩一玩！
    正当上官云下定了决心，
    “各位还有没有想要加价的？”
    聂无奈举着小木槌，对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亿七千五百万问道。
    “再加一亿！”
    右边第34号座位上，一位鬓角稍白的男子按下了按钮。
    “封茂大师，那位就是郑成功。”
    上官云介绍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他们郑家能成为海上公认的首富。”
    封茂和狗爷异口同声道。
    永恒之蝶的极限价值仅三千五百万。
    这次加价后，郑成功直接将价格抬到了四亿七千五百万。
    也就是说，他至少要亏损两千万。
    两千万，可是一百个二十万啊！
    “人傻钱多，没脑子的笨蛋！”
    小胡也给出了点评。
    他一直在留意着加价的动态。
    从上官云那次之后，不论是何人提议加价，郑成功都盲目跟风。
    这一次的一亿加码，更是断绝了他的所有退路。
    “你说得对，要有脑子的话，也不会成为那些大家族扶持的傀儡了。”
    上官云对郑成功一直是这个看法。
    除了运气好些，其他本事一概没有。
    要不是最近国家审查严格，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受人操纵的傀儡。
    “对了，他为什么要见我？”
    封茂问，“凭他的智商，应该看不上我这样的普通人吧。”
    上官云听了这话，笑容有些苦涩。
    他明白封茂是在暗讽。
    但那句“普通人”，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如果连封茂都是普通人，那他这些人，岂不是连“人”都称不上了？
    “具体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但肯定和积累家业人脉、摆脱傀儡身份有关。”
    上官云透露，昨天谈生意时，他把和封茂相关的大事都告诉了郑成功。
    郑成功立刻就把封茂奉为神明。
    “就连参加这次拍卖会，也是我告诉他你会来，他才决定过来看看的。”
    说完，上官云突然意识到什么，“封茂大师，有没有可能是他买永恒之蝶，打算当作见面礼送给你？”
    对于这个猜测，封茂刚想否认，却被狗爷一句话堵了回去。
    从郑成功的内心想法来看，他确实注意到了封茂和上官云之前的点滴，因此才决定哪怕亏本，也要拿下永恒之蝶。
    同时，
    “四亿七千五百万第一次！”
    “四亿七千五百万第二次！”
    “四亿七千五百万，真没人加价了吗？”
    聂无忧停下手里的锤子，大声问道。
    “有！”
    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望向那边。
    是1号位！
    座位上坐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此时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这玩意儿我看着挺顺眼，不管现在喊价多少，我都要再加两亿！”
    那人哈欠还没打完。
    “贤侄你喜欢，那我就不跟你抢了。”
    郑成功皮笑肉不笑地说。
    谁都看得出他心中十分不悦，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地位，不得不忍气吞声。
    “他是谁啊，怎么感觉有点面熟？”
    封茂摸着下巴问。
    “王凯旋，孙奇大哥，孙家的大少爷！”
    上官云解释，“孙家分为两大派，一派支持王凯旋，一派支持孙奇，现在孙奇没了，王凯旋的家主之位就稳了。”
    封茂听后恍然大悟。
    难怪会觉得面熟，兄弟俩的相貌，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连郑首富都愿意把这个小玩意让给我，我想大家应该没有人想跟我继续争夺了吧？”
    王凯旋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随后的拍卖场上果然一片寂静。
    三声木槌敲桌。
    “恭喜王大少爷以六亿七千五百万的价格，拍得永恒之蝶！”
    聂无忧鼓掌，先前那个穿旗袍的美女再次走出，“快，把东西给王大少爷送去！”
    “是！”
    就在旗袍美女准备出发时，
    “等等！”
    王凯旋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
    稍微清醒了些，他大步迈向台前。
    “王少，我能看出您对永恒之蝶非常喜爱，但这终究是个死物，何必您亲自走这一趟呢......”
    聂无忧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中断。
    他瞪大了双眼和嘴巴。
    现场观众也是同样的反应。
    他们全没想到，
    走到台上的王凯旋，竟然直接抓起那把小木槌，重重地砸在了永恒之蝶上！
    啪嚓。
    琉璃应声破裂，里面的紫魅花蝶也随之坠地，一动不动。
    “真没劲，我还以为这东西没完全死透呢。”
    王凯旋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
    然后，
    他抬起大脚，对着地上的蝴蝶标本狠狠踩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封茂，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花了近七亿，只是为了看看琉璃内的蝴蝶是否还活着。
    这个行为只能说明两件事：
    第一，王凯旋是个彻头彻尾的自我中心主义者；
    第二，孙家所拥有的财富，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