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飞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难怪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才终于找到了你啊。”说罢,他转过身去,大声喊道:“战友们,兄弟们,老排长的遗腹子,小饶来啦!”
原本正在聊天喝酒的二十多个人听到这话,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纷纷围了过来。王庆文见状,连忙拉着安静躲到一旁,以免抢走了主角的风头。然后,他又跑到安建国身边站定。
此时,安建国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庆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安静在王庆文耳边小声问道:“遗腹子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我理解的遗腹子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还怀着的孩子呀。”
王庆文忍不住偷笑起来,压低声音回答道:“嘿嘿,你龙叔没文化呀。”
安建国招招手,让他俩坐在自己旁边,笑着说:“王庆文,问题解决的不错,你过关了,通过我的考验了。”
王庆文说:“安叔,合辙前后你都知道啊?”
安建国道:“你以为我就是一个吃女儿醋的老头啊?”他宠女儿,尊重女儿的意愿和选择,但对未来女婿必要的考验还是要过关了。安建国是草根出身,靠着自己的拳头和脑子打下来的江山,他心中反而没有家族或等级的观念,恰恰相反,他更加喜欢负责任且能打拼的年轻人。
吃王庆文的醋,是因为安建国爱女儿,欣赏王庆文,也是因为他爱女儿。
王庆文恍然大悟地转身望向安静,安静赶紧躲在母亲身后,他苦笑着说:“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把我蒙在鼓里。”
安建国大笑,道:“怎么着?把我女儿拐走了,还不允许我报复一下?”
“行,行,天大地大,您老最大。”王庆文赔笑。
众人讲起来前因后果,一切还真是巧合至极,原本安建国打算把饶晓明(饶大志)的信息透露给他,可没想到他们机缘凑巧结识了。
安静在王庆文耳边不算是小声地说:“你以为我爸真是那样脑筋脑子不灵?老糊涂了?老古董,老笨蛋……”
安建国哭笑不得道:“老儿子,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给我解释,而是在骂我?”三人一阵大笑,安建国道:“我相信不是你表姐出现,你也会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王庆文点头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表姐人挺好的,就是上学少说话直,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我们老家,她爹一定要找上门女婿,给我表姐耽误了。”
正说着话,龙云飞跑过来拉着王庆文说:“给各位叔叔敬酒去。”
“啥?敬酒?龙叔,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呢。”王庆文立即跳脚起来,“你不是没找到人吗?”
“额……这个……咱爷俩的恩怨,以后再说。”
“不行,今天不说明白,咱爷俩没完。”王庆文不饶道。
安建国等人忙问起来前后,又是一阵大笑,老安拍着龙云飞的胳膊就说:“这可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龙云飞无奈说道:“我这不是害怕俩人干起来吗?”
王庆文说:“因为你不了解我,所以你擅自做主,龙叔,今天你说什么也得喝赔罪酒。”
“你连老人家都不放过?”龙云飞佯怒道。
王庆文摇头:“龙叔,我心眼可小了,我必须不放过老人家。”
龙云飞眼睛一转,回身喊道:“老安的女婿今天也来了,我跟大家说一件事,老安的女婿,就是小饶的小舅子,老哥几个,可不能放过他俩啊。”
“……”王庆文转身对安建国问道,“安叔,你们当兵的咋都这么狡猾?”
“哈哈哈哈……”安建国心里一阵得意,受用了这次马屁。
吃到一半的时候,隔壁饭店有人送来一箱五粮液,众人好奇不已,纷纷猜测是谁送的酒。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王庆文这个唯一的准女婿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王庆文来到隔壁饭店,推开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一群描龙画凤、流里流气的人,看起来像是“黑涩会”正在聚餐。看到这些人,王庆文心里有些紧张,心想不会是有什么麻烦吧。然而,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那群人中的老大突然站起身来,分开众人向门口走来。
“赖叔叔?”王庆文记性很好,一下子想起这个人就是之前买下安建国皮草城的赖青山。赖青山脸上露出笑容,嘿嘿笑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在隔壁聚会,想着你们都是当过兵的,应该喜欢喝酒,所以特意让人买了箱五粮液送过来。你们可千万别嫌弃啊!”
王庆文心中暗喜,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熟人。他连忙说道:“赖叔叔,您这也太客气了。要不这样,您跟我一起过去喝两杯吧。”说着,他热情地邀请赖青山和自己一起去隔壁饭店。
赖青山摇头:“不了,不了,你看我身边这些损色!哈哈哈,跟你老丈人说,他做的好,我也不差事。”
王庆文笑道:“安叔叔多次提起,说他这辈子最荣幸的事儿,就是跟你商战半辈子,你是个让人尊敬的对手。”
赖青山牛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睛,说:“其实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老兵。”
“啊?您也是老兵?那你更应该过去了。”王庆文说着拉着赖青山的手说。
赖青山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甘和无奈,缓缓说道:“其实,我小时候原本有机会去当兵的。但可惜的是,我的当兵名额却被我们村的村长夺走,给了他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我与军队失之交臂,错过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听到这里,王庆文顿时感到义愤填膺,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骂道:“这简直就是他妈的狗血剧情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无法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心中充满了对赖青山遭遇的愤慨。
然而,赖青山却并没有显得特别激动或愤怒,只是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丑陋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个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头上光溜溜的,只有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他弯着腰,点头哈腰地走到两人面前。
赖青山笑着指着王庆文,对那个男人说:“来,哑巴,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的女婿。”哑巴听后,连忙阿巴阿巴地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同时向王庆文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
“我堂兄,赖青。”赖青山笑道,“以前他叫青德,因为没有德,就只剩下赖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