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文洗了个澡后忽然不困了,感觉有点肚饿,正在想着吃点什么,是煮方便面,还是下楼买个宵夜。忽然同宿舍老四孟国庆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在做什么,得知王庆文在校外出租屋之后,便兴奋地说他现在在军哥烧烤,在跟殷永强吹牛逼,五弟速来速来速来。
“这是你的电话号码?”王庆文问。
“对呀。”孟国庆喜滋滋地说,“以后咱也是有电话号码的人了,腻害不?”
“你啥时候买的?”
“嘿嘿嘿,这不是跟着你混发了点小财么,我不像他们一样把钱交给家里,我家里有点小钱钱,就买了个电话。”孟国庆贱兮兮地笑道,“五哥,快过来吧,一个多月没见,你四弟我想死你了。”
“四哥,你说这话有点恶心了,你长得丑。”
“放屁,我是北江师范大学小潘安好吧。”
王庆文左右无事,便穿好衣服下了楼,走了大概八百米来到军哥烧烤店。他抬起头看了看招牌,心说估计过些日子,自己的父母就要跟军哥成为生意对手了,真是有点对不住军哥了。
孟国庆是北江本地人,殷永强也是北江本地人,算来王庆文也应该是北江本地人,却是北江的乡下甚至可以说是山里人——在外面统称为北江人。
桌子上除了孟国庆和殷永强,还有三个人,都是王庆文脸熟的师兄,分别是物理系足球队一队守门员廖桂,足球二队前锋温德胜,另外一个人王庆文不认识,殷永强介绍说这是电子信息系的樊仁,也是用一个学院的。
当听到樊仁这个名字的时候,王庆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其他四个人同时放声大笑,说就猜到你会惊诧。
殷永强开了一瓶啤酒放在王庆文座位前,笑着说:“就,就是樊仁,他就叫樊仁。”
樊仁摇头说:“当年我爹打算生五个孩子,分别取名为樊仁、樊义、樊礼、樊智、樊信,我是家中老大。”
王庆文好奇:“你有四个弟弟?”
樊仁摇头:“生了我没到一年,国家严格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我爹被拉去强制做了绝育手术,结果我家就一个樊仁,哈哈哈哈,所以我最烦人。”
众人大笑,关于强制计划生育这件事还真不好说,别说当年了,就算是现在,计划生育办那群人依旧满世界打着标语“打下来,流下来,就是不能生下来”,将孩子当做洪荒野兽,唯恐多生一个孩子给国家造成负担,父母就会成为民族罪人。
计划生育办的干部为什么都是女人,因为她们做了绝育之后坚决不想让其他女人多生孩子,变态的执行任务,甚至闹出很多人间悲剧。
因为物理系足球队队友的原因,王庆文认识廖桂和温德胜,他们是大三的学生,所以他和他们不太熟,对于电子系的樊仁就更不认识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聊着聊着也就认识了。
几个人都是本地的,还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聊的话题自然多了起来,尤其对于学院的一些老师的逸闻更是信手拈来,什么四大名捕的消息。
四大名捕的赵老师被免去了物电学院数学的教学资格,被打回数统学院后,据说接下来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这是学生们的巨大胜利,几个人为此干了一杯。
王庆文还知道赵老师为什么对学生这么严苛,先前她带的学生中有人学术造假,而学生被翻出来的论文正是赵老师推荐,以至于赵老师倍受打击,职称卡在副教授上,以至于退休前能否被评上教授尚未可知。而经过此次物电学院罢师事件,赵老师评教授彻底无望了,甚至会提前内退。
“这个人容易走极端。”殷永强撇嘴道,“可能是因为一辈子没结婚吧。”
“你说反了,不是因为没结婚容易走极端,反而是因为性格极端才没有结婚,谁会娶一个这样性格的女人。”樊仁摇晃着酒杯说,“要是在农村,像她这样的大龄女人随便找一个农村男人结婚生子,平淡过一辈子了。可她是高级知识分子,眼光高学历高,能入她法眼的人不多,而能入她法眼的男人一定极其优秀。优秀的男人本身就是一种资源,别人又不是瞎子,例如咱们这小兄弟庆文,不用说,肯定追他的女人很多。”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王庆文否认三连。
樊仁笑说:“你就说你有没有对象吧?”
“有。”
樊仁双手一摊:“看吧,咱们坐在一起一个小时,我作为男人都觉得你不错,未来是个人才,比咱们心思更加细腻的女人,她们看不出来吗?”
廖桂说:“我这一直找不到对象,是因为我很次吗?”
温德胜拍着他的肩膀:“兄弟,恭喜你,对自己终于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了,没事,哥也单一个,我陪你。”
“你还是陪我走一个吧。”廖桂举杯笑道。
聊着聊着,樊仁忽然提到艺术系的周潇潇被人捉奸在床后挨打,而且据说很严重导致睾丸被摘除,打他的人全都被抓并被重判,而且这件事影响很大,甚至可能会导致学校整顿。
王庆文忽然开始担心周珂,因为周潇潇和大一学妹开房一事就是周珂策划的。于是趁着上厕所之际,王庆文打电话给周珂,周珂已经呼呼睡着了,被王庆文叫醒后聊了一会儿,笑说:“学弟哦,你放心好了,我在火车站旁边花50块钱买的一张空电话卡,而且我还注意到店里没有监控,带着口罩墨镜去买的,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哈哈,给人报信抓小三,那小三有可能出人命,我也怕死呀,岂能不做好自我保护。”
“那就好。”
周珂道:“我的小徒弟也收回来了,对了,你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我把小徒弟介绍给你。”
“不用。”王庆文笑说,“你们你小徒弟玩禁忌之恋,挺上瘾呢。”
周珂道:“别胡说八道啊,我是真心教我小徒弟的。”
“艹!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正的友谊。”王庆文笑道,随后一想到自己和身边的其他女孩,略带心虚地挂了电话,他可是宣称和宫晓燕、麦溪溪女孩都是朋友的,是真心的只当做朋友吗?
现在他也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