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都是他没帮我们扫厕所，要不然院长也不会罚我们。”
    在昏黄的落日下，慕昀被几个远比自己矮小的孩子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的木棍不停往自己身上招呼。
    虽然自己身材高大，但慕昀心中全是恐惧，不敢还手。
    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手，那么晚上面对的，肯定是更猛烈的报复。
    木棍打在身上虽然只有一片青紫，但痛到骨髓。
    不能还手。
    要不然比现在更惨。
    忍一会儿，等他们累了就好了。
    慕昀拼命忍耐，不停安慰自己。
    “哥。”
    慕昀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儿，正满脸泪水求救似的看向自己。
    她六岁左右，身上公主裙满是补丁，但很干净。
    手中拿着一只已经跑了线的玩具熊。
    在她身后，一名十二三岁的烟熏妆女孩，正紧紧攥着她的头发……
    “小七！”
    慕昀心中一股暴虐的情绪升起。
    腾的一声，他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四点。
    外面仍是黑雾弥漫。
    又是这种梦。
    慕昀揉揉发胀的额头，自嘲笑了。
    真是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这个世界的慕昀就是后半句。
    从梦中就可以看出来，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有多悲惨。
    即使他重生换了个灵魂，现在还经常做小时候的噩梦。
    还有小七……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慕昀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向阳台。
    这里是西区支队宿。
    单人小套间，远比慕昀之前租的房子好多了。
    而且免费。
    他成为灵师已经三个月了，培训期刚刚结束。
    这段时间是他重生以来过得最舒服的日子。
    食宿全免，每月还有几万块钱，只需要每天上课就好。
    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全，没人敢来这里找麻烦，就连怨灵也不敢。
    真希望一直培训到退休……
    慕昀看向外面，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灵力，淡淡黑雾朝他涌来。
    不一会儿，缕缕黑烟从头顶冒出。
    整个过程慕昀感觉大脑一片温润。
    等睁开眼睛时已是黎明，黑雾也彻底消散。
    他摸了摸胸前玉牌，手指突然涌现白光。
    这就是灵师修炼后的灵力。
    注入玉牌后，一道光幕出现。
    姓名：慕昀
    年龄：21
    职业：统帅（天赋灵感）
    职务：深海省陈港市西区支队九队队员
    级别：1级灵师
    当前修炼进度：81%
    “修炼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儿，只是不能经常进行 ，要不然突破太快，太危险。”
    慕昀看着眼前光幕暗暗告诫自己。
    这三个月以来，他白天上课。
    除了书本知识外，还有格斗、侦查等现场教学。
    晚上全身心修炼。
    一修炼，他就体会到了系统给的净化天赋有多逆天，为什么宋术提起净化眼睛就放光。
    灵师修炼是很危险的。
    虽然借助黑雾能提升实力，但也会激发负面情绪。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火入魔，造成灵力坍塌。
    灵师就是外修天赋，内修执念的过程。
    执念，慕昀的理解就是心中理想，内心最坚定的信念。
    其中，天赋决定了实力，执念决定了你能否控制这种实力。
    宋术说，邪灵师、怨灵和官方灵师最大的区别就是执念的善恶。
    因为天赋本身没有善恶，使用力量的人有。
    灵力坍塌，就是执念崩溃，再也无法控制灵师强大的实力。
    后果极为严重，大部分情况都会死，小部分生还，能够恢复过来的寥寥无几。
    宋术和罗云龙再三强调，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有些邪灵师会根据执念制定圈套，动摇你的执念，想方设法让你灵力坍塌。
    除此之外，大部分灵力坍塌都是在灵师修炼过程中出现的。
    因为负面情绪干扰，对本身执念的坚定程度就是最大考验。
    所以，灵师修炼都很痛苦，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
    但是，慕昀没有这种困扰。
    净化天赋除了净化黑雾获得灵力，还能净化负面情绪影响，保护自己安全。
    当然，净化天赋也有强有弱，慕昀不知道系统给的算什么级别。
    但他用着很开心。
    每天晚上修炼就像在做spa。
    实力突飞猛进。
    身体素质在灵力的滋润下有了质的变化。
    虽然没有体术师那么惊人，但也远超普通人。
    慕昀收起玉牌，光幕也随之消失。
    这玉牌是入职时罗云龙给的，名为安神牌，每人都有，是官方灵师的身份凭证。
    里面用灵力记录了他们的基本信息，玉牌本身也有稳定情绪、提神醒脑的作用。
    此外，罗云龙告诉他，安神牌在灵师牺牲后会回收，然后送到京城总部，供后辈瞻仰。
    一鞠躬
    二鞠躬
    ……
    慕昀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不良画面甩了出去。
    收拾装备下楼去体能室，准备开始今天的训练。
    只是去体能室之前，他先去支队门口小摊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
    等拿着栗子走到体能室，教练已经在等着了。
    慕昀屁颠颠跑过去，表情极为谄媚。
    “雪雅姐，给，你最喜欢的老李头家的，第一锅。”
    周雪雅接过纸袋，随手拿出一个，用力一捏，胖乎乎的果肉就露了出来。
    丢进嘴里咀嚼一下，满意点头。
    “不错不错，确实是他家的。”
    “那是，我还能骗你不成。”
    “咯咯咯，小弟弟，你有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嘛？”
    上下打量了一番慕昀后，周雪雅笑得花枝乱颤。
    “今天的早课别指望我留手，姐姐这是为你好，平时多流汗，关键时刻能保住你的小命，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开始。”
    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周雪雅，慕昀打了个激灵。
    想起来这三个月被她支配的恐惧。
    灵师的入门培训涵盖范围极广，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为了培养慕昀，罗云龙请的都是最好的老师。
    甚至还有几名是从他们的上级单位——深海省厅找来的，费了不少钱。
    其他课程都还好，只有眼前周雪雅的近身格斗课是最让他害怕的。
    不是说周雪雅教的不好，而是她水平太高，教得太好了。
    周雪雅灵力亲和度80%，又是一名器械师，同级别近战堪称无敌。
    每次上课，慕昀就感觉自己像是个沙包，只有挨打的份儿，连周雪雅的衣角都够不着。
    结束后浑身青紫，酸疼无比。
    不过，慕昀买糖炒栗子，还真不是想让她手下留情。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这个道理他明白。
    为了自己的小命，做什么他都愿意。
    挨打算什么？
    至于买零食，只是单纯地想讨好面前的周雪雅。
    自从见识到她的近战实力后，慕昀糖炒栗子就没停过。
    这可是自己的队友，处好关系，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命。
    大腿要抱紧。
    在这个光环加持下，就连以往看不惯周雪雅的地方也变得顺眼许多。
    举止轻浮？
    老司姬？
    瞎说，人家那是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