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乐以为自己死了,她梦到自己在潺潺的溪水之上飘着,有爹,也有娘,一起来接她,她很开心,好久都没见过爹娘了,还是爹娘一起,他们还是那么恩爱。“爹,娘,阿乐想你们了。”
她娘上前抱了抱她,对着她温柔道:“娘也想你了。”
“娘,你们去哪,带着我一起去。”
她娘道:“乐儿,你要坚强,你有在乎你的人,还有孩子,你不要放弃。”
“放弃?孩子?”
唐昭乐看了看她娘,她爹,她爹朝着她点头道:“乐儿,爹娘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保佑你。”
“爹,娘。”
唐昭乐就飘着,看着自己的爹娘离她越来越远,随后,眼前一片漆黑。
“爹,娘!”
再一睁眼,眼前是昏黄的灯光,侧头,是赵瑾砚憔悴不堪的模样,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
看到唐昭乐醒了,赵瑾砚立即抓住唐昭乐的手,激动道:“阿乐,谢谢,谢谢你醒来!”
随后是一个紧的不能再紧的拥抱。
“谢谢你,阿乐。”
唐昭乐第一次看到赵瑾砚哭,闷闷的哭,这么一个大人,她醒来,竟然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
屋里好多人都松一口气,靖亲王妃,夏婉柔,刘翠宁,外头还有好些她的学徒……
唐昭乐竟然不知道自己晕睡了三天,太医都说再不醒来就得准备后事, 难怪赵瑾砚会那样,吓坏了。
之后唐昭乐月子期间,赵瑾砚几乎亲力亲为,为她做羹汤,什么事都事不关己,唯有唐昭乐是最重要的。
听说,有好几个大人来找赵瑾砚,都被拒之门外。
唐昭乐看着赵瑾砚,也不知道赵瑾砚为什么如此,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我没事了。”
赵瑾砚没说话,只力所能及的做着当下对她最好的事。
月子做完,赵瑾砚就不在唐昭乐身边,而是进了宫,这一日,赵瑾砚很晚才回来,回就像变了一个人,更冷厉,更沉着,带着戾气。
之后便是早出晚归,唐昭乐知道,赵瑾砚又在朝中任职了,他从不说朝中之事,唐昭乐也不问。
这一日,赵瑾砚握着唐昭乐的手,道:“有一件事,我还得与你说,月子里,不宜伤心,便拖到了现在。”
伤心?
唐昭乐想起了阿奶,忙问:“可是我阿奶出事了?”
赵瑾砚点头,“就在你出事这日,有人报官有个老人死在了巷子,周槐刚好遇到,仵作验尸,是自己撞墙而死。”
唐昭乐激动:“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她被人拖着走。”
“我还没说完。”
唐昭乐缓了缓,听着赵瑾砚说。
“那巷子所对位置,正好是你摔跤出事之地,我猜测,是你阿奶看到有人拿她做饵来害你,而选择了自戕。”
唐昭乐当即就哭出了声:“为什么?是谁那么狠心,叫我阿奶没有个善终。”
赵瑾砚抱着唐昭乐安慰:“人还未下葬,你看何时下葬。”
“在哪?”
“别庄。”
“等我把害死我阿奶的人找到,报仇,再带阿奶回老家安葬。”她咬牙道。
赵瑾砚皱眉,如此是对逝者最好的安排, 可他不放心唐昭乐离开盛京。
先应下道:“好。先查清楚再说。”
唐昭乐把学徒都撒出去,叫她们各自练本事,不拘泥在医馆。本也不拘泥在盛京,因着唐昭乐要她们打听乡下老人被人带进盛京之事。
十来个人,在盛京义诊,有意无意打听,也知晓,医女这行当最能知晓后宅之事,什么私密,在妇人嘴里,就没有私密。
终于,在两个月后,孙家曾在几个月前关过几天一个乡下老妇人,做什么关着不得而知。
唐昭乐知晓 第一次被气得骨头心都在颤抖。
她阿奶虽然刻薄,鲜少说好话,做好事,但在她遇事时总也会护她,比如当初的二两银子,比如多两袋米,又比如自戕护她。阿奶为了护她而死,她总要给她老人家一个公道。
她要整个孙家都死,那颗报仇之心,如熊熊烈火止都止不住。
赵瑾砚道:“我来,你不要冒险。”
“我不会胡来。”
“胡闹!你忘了你怎么出事的?”
唐昭乐道:“我不怕。”
赵瑾砚严肃道:“朝中局势越来越严峻,三皇子需要孙家,定然会护着,六皇子得了传位诏书,这时候,我们需要,蛰伏,明哲保身。稍有不慎,就是孙家的垫脚石,听话,这时候,千万别意气用事。我来处理,伤害你的仇定会百倍千倍还回来。”
唐昭乐不懂朝局,但赵瑾砚说这么多,都是她不能听的大事,可见现在是真的形势严峻。
见唐昭乐冷静下来,赵瑾砚道:“我最近要利用孙裳玥,你带着孩子与欣欣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好,你说如何,我都听你的。”
赵瑾砚点头,为避免唐昭乐误会,提前与她说清楚。
唐昭乐听闻赵瑾砚的计划,不免同情的看一眼赵瑾砚,“就没有别的法子?”
赵瑾砚摇头,“这是最快又省事的做法。”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