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乐要卖地的事,只一天就被传开了,唐奶奶闻言气的不行,卖地的事有一就有二,她爹才死了多久,她就要卖地,这是要把他儿子的田地给败完了呀。
当日就叫人收拾东西,要跟唐昭乐住一块儿,她要去看着,守着那些田地,决不能叫她给家败完了。
唐朝昭乐心情极好的走去董大夫家,甜甜的声音叫了一声:“师父。”
这时候董大夫在后院收拾草药,见着唐昭乐来,知晓她这段时间时常去镇上,上前问道:“最近如何了?”
唐昭乐笑着说成果道:“我觉得有长进,今日特意有人来请诊,想是认可我的医术的。”
董大夫知晓唐昭乐悟性极好,没想到她还这么努力,暗自后悔没早些想到儿子的事,不过也替她高兴道:“好,好啊,今日在我这吃饭。”
“不了师父,我带阿砚来换个药方,麻烦师父替他看看。”
董大夫看了看赵瑾砚气色看着不错,道:“到前头去。”
几人朝着前头药房走去。
唐昭乐问道:“师父,我这次义诊,多遇妇人劳疾,虚损过度为多,这该如何治?”
董大夫道:“既是劳疾,便是不劳修养为主,还得吃些益气温阳的东西。”
“可她们哪有时间修养,哪里舍得吃温补之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医者,又不是菩萨,能做的只能尽力。”
“哦。”
唐昭乐有些失落,怪道百姓家的女子活到四十就算长寿的了,如此过度劳作,耗损过度,哪里会长命百岁,五十都算高寿的了。
似今日那富贵人家就不一样,那夫人该是有四十多了吧,看着像是三十好几的人。
几人到了诊室,董大夫给赵瑾砚诊脉之后皱眉,继而问:“药酒的事如何了?”
唐昭乐道:“已经泡了,得等一个月。”
董大夫点头,继续探脉,有深有浅,两只手都诊过之后,问:“最近可有做重活?”
赵瑾砚道:“近日没有。”
董大夫道:“尽量不要做体力活,好生养着,这一次于上一次,好是好些,只不过是脾胃好些,不过倒是好事,说明已经在朝好的方向走。”
说完之后,开始写药方。
赵瑾砚在想董大夫的话,脾胃好,是说他胃口好么,他是有那么点觉得自己长了些肉。
看了看唐昭乐,唐昭乐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脸,继而看着董大夫写药方。
待他师父快写完了,唐昭乐暗暗拿出三十文放在桌案上,拿起药方道:“谢师父,我们回了。”之后忙拉着赵瑾砚离开。
董大夫发现桌上银子,忙道:“留着钱买药。”
“买药的银子有了。”唐昭乐扯着嗓子边走边说道。
赵瑾砚被拉着,只得跟着跑,搁以前,哪有这般走的时候,这会儿只觉得日子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的。
唐昭乐看后面董大夫没有跟出来松一口气,道:“今日家里的猪喂了吗?”
说起这个赵瑾砚就犯愁,恨不能这些牲畜半点没养,淡淡道:“自然。”
“哦,我早上没交代怕你忘了,那自己的药煎了吗?”
“没。”
唐昭乐不禁道:“知道喂猪,怎么不知道煎药,你自个儿还没个猪重要么?”
赵瑾砚脸黑,谁会听不出她在说什么,扯住唐昭乐的后衣领子道:“你,当我不会生气!”
唐昭乐忙道:“我错了,你比猪重要。”
赵瑾砚咬牙,捏起唐昭乐的脸道:“是什么叫你觉得我好欺负。”
虽然脸变了型,但半点不疼,唐昭乐求饶,道:“我又说错了,阿砚大人有大量,莫怪。”
赵瑾砚松手,一脸的不好惹,走在前头,似生气回家,其实,不适应极了,她的脸怎么这么软,女子的脸都如此吗?
“阿砚,别生气嘛,我错了,我就是开玩笑,谁知晓你半点玩笑开不得。”
闻言赵瑾砚步子跨的更大了,会不会说话。
“阿砚,等等我。”
清澈的声音,响在田野间,好生热闹,比之华丽的乐声还好听几分。
只不过,两人回家,家里变了样,家门开着,有人进进出出的,是他的大伯和大伯母。
唐昭乐皱眉,赶紧回家,院子里一包一包的东西,还有被子,箱子,她奶奶则在院子里面色沉的厉害,似书上说的老妖婆,来找麻烦的。
“大伯大伯母这事要做什么?”
唐奶奶想到卖田,生气,上前就给了唐昭乐一巴掌,“你如何对的起你死去的爹!你爹才刚走啊!你就想着卖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唐昭乐捂着脸只觉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个奶奶,眸中满是愤怒,道:“奶可知晓家里今年要交田赋?我没银子,阿奶有银子,这田赋就由阿奶来交了。”说着转身走去厨房,她们爱咋咋地吧,她不管了。
“有银子养猪,没银子交田赋,你是怎么当的家,就你这么当家,这家迟早给你败完了,有我在,这田就不能卖。”
赵瑾砚黑着眸子,看着家里的外人,真想给这老婆子一顿教训,捏着拳头,好一会儿忍了。
唐昭乐的东西被收拢出来,放在了院子里说来好笑,来时不好去动赵瑾砚的,他们不熟,且他是孩子的先生,不敢欺负,就敢欺负自家人。
唐昭乐在厨房无声哭,心里再懂事强大,被长辈这么打一下,也难免伤心难过,缓不过来,赵瑾砚上前,拿开她的手道:“我看看。”
唐昭乐垂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赵瑾砚看着打红的脸,蹙眉,伸手,眼眸有着自己也不知到的心疼,怜惜的触碰她的脸道:“疼吗?”
唐昭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委屈的没说话。
赵瑾砚道:“要卖地怎不跟我说?”
唐昭乐不想说话,没开口。
赵瑾砚想搂着人,想抱抱她,但是忍住了。他们的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