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培听完街坊这些话,愤怒之余,还有些心凉。
十五万,三兄妹一人五万,这是分配好了要从他这里坑钱的。
他常年不回来,对于家里的物价跟办白事需要的花费并不了解,虽然他多多少少猜到了那两个叔叔肯定会从里面贪一点,但最让他没想到的是,郭芳居然也会这样。
他念着小时候她对他的那点好,这些年也没少给她给钱,光是在龚思雨身上都花了不下十几万了。
她哪一次开口他没给过?即便是她直接开口找他要五万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所以在她的眼中,从来就没把他当亲人,他不过是一个予取予求的傻子罢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筷子被他硬生生的给折断了。
周围邻居见此,纷纷闭了嘴不再开口。
郭陈妈妈跟郭培要近亲一些,她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开口道:“小培,婶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你现在是能挣到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说,他们几兄妹小时候也没管过你,当年连书都不愿意供你读,你这些年也给这个家花不少钱了,该还的恩情早就还完了,这钱你得要回来!”
郭陈立即点头:“对!这钱得要回来,钱全你出了不说,恶名还得你来背,这也太恶心人了!”
郭培将断裂的筷子扔到桌子,抬头朝着郭陈妈妈笑了笑,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谢谢婶,我知道怎么处理,大家先吃饭吧,等会菜凉了。”
众人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又继续吃了起来。
陈已矣侧身看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郭培扭头看向她,眼神中又是初见时的狠厉倨傲。
他冷声开口:“这钱他们怎么从我这拿出去的,我就怎么拿回来。”
陈已矣扬唇,笑道:“郭培,我有点欣赏你了。”
她就喜欢这样的人,爱恨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简单粗暴,让人看着就爽!
下席后,众人又开始了打牌搓麻将等娱乐,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麻将声跟输钱后的叫骂声。
郭三叔两口子吃完饭后就来寻陈已矣了,见着她跟郭培在灵堂前烧纸,立马凑上了前。
“陈大师!”他笑得谄媚。
陈已矣将手里的纸抖开,尽数扔进火盆中后,拍了拍手起身:“说吧”。
郭三叔伸手想要拉她,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顺着手臂看下去,是蹲在地上的郭培,他沉着眉冷声开口:“别碰她!”
陈已矣也看着郭三叔:“你这说话前喜欢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郭三叔立即收回了手:“抱歉,心里着急一时没注意,那咱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行啊”陈已矣往院子里走了两步,离得灵堂远了些,才道:“说吧。”
郭三叔搓了搓手,低声问她:“我爸的事,你现在能帮我看看吗?”
“能啊,我没走就是在等你。”
郭三叔一脸欣喜,搓了搓手又问:“那咱在哪儿开始?”
陈已矣环视了一眼四周热闹的场景,耸了耸肩:“你要是不介意大家都知道的话,在这儿也行。”
郭三叔闻言,立马说:“那咱换个地方!”
说完,他领着陈已矣上了二楼。
跟着一起上来的还有郭三婶。
两个人带着陈已矣进了一间卧室,陈已矣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见椅子上搭着的两件衣服有些眼熟。
好像是郭培穿过的。
看来这屋子是郭培在睡。
这人在这个家里还真是没人把他当回事,随随便便的就可以领外人来他的房间。
郭三叔拉了张椅子给陈已矣坐,自己则将床上原本折叠好的衣服扯起来扔到一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陈已矣不由皱了皱眉,她最讨厌别人乱碰她的东西,跟坐她的床。
这个人,真是一下子犯了她的所有忌讳。
“陈大师,我爸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郭三叔问道。
陈已矣将目光从床上收回来,放到他的脸上:“你爸怎么死的?”
“还不是被郭培那小子气死的!”他回答的义愤填膺,说得好像真有这回事一样。
陈已矣盯着她:“是吗?我这人办事的规矩我想你还不太明白,你有诚意这活我就接,你要是没有诚意,那这活我可接不了,你想好了再回答。
郭三叔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后,试探着开口:“陈大师跟郭培关系很好?”
“我俩是金钱关系,他出钱我办事,不存在好与不好。”
“那...我爸这事,你有给郭培说吗?”
陈已矣冷哼一声:“我从来不管闲事,给多少钱我就办多少钱,他请我来跟你爸的事无关,我自然不会提。”
郭三叔这下放心了,他们都说这个陈大师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拿钱办事半句闲话都不会往外传。
若是她真给郭培说了什么,郭培应该早就闹起来了,以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犹豫了下后,开口道:“我爸,确实是被郭培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