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繁星点点,荷香扑鼻。
湖边满是郁郁葱葱的水草芦苇随风摇曳,几只水禽在其间嬉戏。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舒适无比。
便是这样的夜晚,众人齐聚沈眉庄的殿内,大家都是依着沈眉庄的邀请来赴宴。
众人闲聊片刻,便有宫女端了瓜果上来,众人品了一回瓜果,又闲谈了许久。
沈眉庄看气氛良好,忍不住开口为甄嬛求情,“皇上,嬛妹妹也没犯什么大错,不过是闲聊几句,不然……”
胤禛本来兴致不错,听见沈眉庄这话脸色陡然变得冰冷。
“无需多言。”
顶着他心爱柔则的脸给自己戴绿帽,士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他对甄嬛又没什么爱情,不过是因为甄嬛的脸像柔则罢了。
可如今有安陵容肖似柔则的嗓子,还有自己一手调教的貌美茯苓。
说实话,甄嬛就像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若是她安安分分自己不介意宠着,可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都散了吧,朕今日去皇后宫中。”
众人看着生气的胤禛哪里敢说什么,一齐恭送胤禛与宜修出门。
沈眉庄脸色也不好看,但仍旧起身相送。
才出正殿门口,胤禛忽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身旁的欣贵人眼尖,已“哎呦”一声惊叫起来。
胤禛闻声迅速望去,厉声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话音未落,已有内侍迅速行动,一把将那人扯了出来。
对着灯笼一照,众人发现竟是眉庄身边的太监——小施。
小施被吓得浑身发抖,手一松,怀里抱着的包袱便落了下来。
包袱散开,一地华贵的衣物映入眼帘,看着眼熟,好似都是沈眉庄的。
胤禛微微一扬头,苏培盛立刻会意,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苏培盛弯腰随手一翻那包袱,脸色骤变,指着小施呵斥。
“这是什么?竟敢偷取小主的贴身衣物,你拿来做甚?!”
说着,他已示意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上前,牢牢扭住了小施。
小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沈眉庄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她素来心高气傲,如今自己宫中竟出了如此丢人现眼之事,简直让她无法容忍。
她连声喝道:“给我把他拖出去!这样恶心人的东西,打杀了都不为过!”
她心中暗自思量:一个太监,竟敢偷取自己的衣裤,究竟是想做什么?
定是六根不净,恶心至极!
她的怒火中烧,几乎无法遏制。
一时之间是又羞又恼。
胤禛见状,连忙一把扶住她,“你如今怀着身孕,何必为这等小事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跪在地上的小施哭泣着哀求道,“小主!小主救我啊!”
沈眉庄听后更是怒不可遏,她甩手怒喝。
“你做出如此丢脸之事,还想让我饶了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快把他拖下去!”
她跺着脚催促着,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曹琴默忽然“咦”了一声,上前仔细翻了一下那包袱,拎起一条绸裤。
“这裤子上是什么东西?”
众嫔妃闻言,皆面露鄙夷之色,这死太监,莫非……咦~恶心~
欣贵人闻言凑近,仔细一看,掩了鼻子皱眉。
“哎呀,这裤子上有血!”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惊疑不定,沈眉庄更是惊惶失措。
胤禛眉头紧锁,厉声问道:“你偷了小主的衣裤,这衣裤上为何会有血迹?”
李静言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怕不是见了红了?”
虽然她的声音细小,但近旁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人人紧张地朝着沈眉庄看去。
沈眉庄更是糊涂,连连摇头,“没有呀……”
话音未落,年世兰已开口吩咐,“你们快扶惠贵人进去歇息。”
接着,她又对胤禛说,“皇上,这太监行为古怪,哪有偷盗染血衣裤之理?指不定是犯了什么错失手杀害了谁。”
“依臣妾之见,不如先命人将他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一番。”
沈眉庄因是自己的人在后宫众人面使自己丢了脸面,早已气得不行。
好歹嬛妹妹还是和果郡王传的风言风语呢,自己怎么被个太监惦记上。
她此刻怒不可遏,直接厉声道:“后宫森严,竟然发生如此恶毒之事!快将他拖下去拷打,问他到底杀了谁!”
慎刑司是宫女内监犯错时受刑拷打的地方,听闻刑法严苛,令人不寒而栗。
小施一听,“呀”的一声尖叫,脸色惨白,差点没昏厥过去。
他忽然挣扎着叫了起来,“小主,奴才是替你去毁灭证据啊!没想到你却如此狠下心肠,先诬陷奴才偷衣物自渎,又想诬陷奴才杀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你既然想置奴才于死地,奴才也没必要再守着那点子忠心了!”
说完,他“扑”的一声倒在胤禛脚下,连连磕头,涕泪横飞地哭诉。
“事到如今,奴才再不敢欺瞒皇上!小主其实并没有身孕,这些贴身衣裤也不是奴才偷窃去干那档子事的。”
“是小主前几天月信到了,弄污了衣裤,要奴才烧了了事。这些衣服就是铁证啊,皇上!”
沈眉庄面白如纸,惊恐万分,几欲晕厥过去。
身边的采月和白苓连声急呼,“小主、小主……”
沈眉庄颤声转向周玄凌,“皇上,他!这个狗奴才在诬蔑臣妾!”
众人听了小施的话,俱是面面相觑。
这事发生得突然,众人皆如堕雾中,不明就里。
究竟是小施亵渎沈眉庄又咬了一口,还是沈眉庄自导自演?
胤禛闻言也不说话,只冷冷地逼视着小施。
小施被他看得头也不敢抬起来。
胤禛才缓缓开口,“惠贵人受惊了,去请太医来。”
沈眉庄听了似微微松了口气,“苏公公,去请为我护胎的刘太医吧。只不知今晚是不是他轮值。”
苏培盛应一声“是”,接着又说,“今晚不是刘太医轮值。”
“不在也无妨。那就请太医院院判章弥。”
沈眉庄有些犹豫,“可是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刘太医……”
她的话被胤禛打断,“不妨事,都是一样的太医。”
胤禛语气淡淡,可心里却升起了怀疑。
为何非要刘畚?
沈眉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章弥很快就到了,沈眉庄斜坐在椅上,章弥侧头凝神为她把脉,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半天没有动静。
他的嘴唇越抿越紧,山羊胡子微微一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宜修开口,“章太医,究竟是什么个情形?莫非是动了胎气?”
章弥慌忙跪下,道:“皇上、皇后恕罪。”
说着,他举起袖子拭去额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臣无能。惠贵人她,她,她--”
他一连说了三个“她”,才终于吐出了下半句,“并没有胎像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沈眉庄一听之下,惊得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指向章弥,厉声呵斥,“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会没有了胎像!”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而在早生了疑心的胤禛看来,这就是被拆穿后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