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眼中带有愁绪。
“臣妾没有委屈,不过是看莞贵人做惊鸿舞,一时触动情肠。臣妾闲来翻阅诗书,见有唐玄宗梅妃楼东赋一篇读来触动人心。”
“惊鸿舞出自梅妃,为得宠时所舞,楼东赋则写于幽闭上阳宫之时。今日见惊鸿舞,而思楼东赋。臣妾为梅妃伤感不已。”
胤禛饶有兴味,“你一向不在诗书上留心的,如今竟也有如此兴致了。”
年世兰直直的凝望胤禛,“臣妾愚昧,听闻诗书可以怡情养性。臣妾自知无德无才,若不修身养性,实在无颜再侍奉君王。”
“既然你对《楼东赋》如此有感,能否诵来一听。”
年世兰轻答一声是,便含泪徐徐背诵。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飘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
等她诵到“思旧欢之莫得,想梦着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这几句时已经是呜咽声噎,再难为继。
如此伤情之态,闻者莫不叹息。
“臣读到此处,深感梅妃思君情长。”
胤禛在心里暗暗叹气,搞了半天年世兰之所以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原来是为了背书。
倒还真是难为她了。
敦亲王也跟着起身想给年羹尧送送人情。
“华妃娘娘之事本是皇上后宫家事,臣不该置喙。只是华妃娘娘侍奉皇上已久,也并有什么大的过失。如有侍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念其多年伴驾的份上,宽恕娘娘。”
听到这,胤禛眼神微暗,凝神片刻后对着华妃道。
“起来吧。你如今所住的地方太偏僻了,朕若得空便常去看你。”
年世兰面露喜色,感泣流泪,忙叩首谢恩。
座位上的沈眉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如今形势摆得清楚,年世兰有胤禛撑腰,又有哥哥效命军中,只怕不日就要重掌协理六宫的大权,气势盛于往日。
她费了这么大力气扳倒华妃,如今眼见她东山再起,沈眉庄怎么能甘心呢。
甄嬛也明白今日她跳的惊鸿舞是为了什么了,没有惊鸿舞,何来楼东赋?
今日一舞,乃是曹琴默替华妃出谋划策,替她写好了跳舞的命运。
她比沈眉庄更不甘。
宴席散去,茯苓与安陵容一齐往澄净堂走去,却见果郡王突然出现。
他直直的看着茯苓,言语间有些调笑。
“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一痕明月老春宵。正似酥胸潮脸,不曾销。不知小嫂子是哪位小主,如此人物,令人见知忘俗。”
安陵容听见果郡王对茯苓如此不尊重,那等淫诗浪词都敢当面说,真是下作又恶心。
旁人还称赞他英俊倜傥是许多姑娘的心中如意郎君呢。
就这?连松阳县最风流的王公子都不会这样调戏有夫之妇,何况还是他的嫂嫂。
于是安陵容直接一拳打在了果郡王的眼眶上。
果郡王没有设防,一时之间还真被安陵容得逞了。
他的眼睛青肿交加,有些狼狈,但他看向近在咫尺的茯苓,脸上还是强行带起了笑。
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简直是太丑了。
安陵容朝他脸上呸了口水,拉着茯苓就走。
以前自己还对着皇宫有向往,如今自己可是对皇上王爷通通祛魅了。
皇上热衷找替身,王爷喜欢泡嫂子。
呵,全是些腌臜货色!
回到了澄净堂,安陵容还是气鼓鼓的,茯苓一边给她抚摸着头发顺毛捋,一边吩咐雪初把库房里上好的金镶玉手镯找了出来。
“把东西包好给曹贵人送去,就说我给温宜添妆了。”
雪初答应了之后,茯苓才好笑的看着安陵容。
“怎么还生气呢?”
安陵容语气很不开心,“那个果郡王真是恶心人,那诗如此奔放不堪,也能拿出来夸奖人。”
她转脸对着茯苓,脸上有着忧虑,“这事如果传到皇上耳中,他是王爷不能如何,姐姐你就要遭了皇上厌恶了。一根白绫都是轻的,他怎么这样!”
茯苓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还好有你呀,我们是二人一同相伴而行的,传出去不过是皇上闹闹别扭罢了,。”
安陵容一副嘻嘻,姐姐夸我了,我对姐姐是有用的得意样子。
看得茯苓忍俊不禁。
“好了,已经送我到了澄净堂,还不放心吗?天色晚了,快些回去吧,我让雪融送送你。”
安陵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了。
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找个借口留宿姐姐这里。
安陵容前脚刚走,后脚江偃就来了。
“姐姐,”江偃的眼角微微有些发红,“姐姐需要我把果郡王弄死吗?”
茯苓勾唇一笑,齿间露出一点皓白,衬着她无可挑剔的脸愈发可人。
“我们啊偃这么狠呀,都为了姐姐起了杀人的心思了,不过不可以,免得你出事。果郡王毕竟是个王爷。”
江偃听见这话,抬手狠狠揉了两下眼睛,眼眶红通通的一片,神色萎靡,“是我做的不够好,爬的不够高。”
她轻轻揽住江偃的腰身,“听说阿偃已经做到正二品殿前公公了,离一品殿前公公已经不远了。”
唇瓣贴上了江偃的脸颊,“阿偃已经做得很好了,升职如此迅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阿偃这样一心为我,我很欢喜。”
江偃顿时脸颊一片红,不自觉的出了许多汗。
茯苓将他拉到殿后的池边,与他一起沉到池水中。
略显高温的水把二人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红色,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靡丽。茯苓将他拉到殿后的池边,与他一起沉到池水中。
略显高温的水把二人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红色,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靡丽。
(老规矩宝们哈哈哈哈)
随即他抱着茯苓慢慢擦洗,最后把茯苓抱上了榻。
江偃清俊的面庞泛着光,在茯苓肩胛上落下一吻。
他温凉的手指揉捏在她劳累许久的腰窝处,不带任何色情旖旎,满是温柔尽心。
就这样为茯苓揉捏着,最后他穿好衣衫,悄然离去。
日子悠然前行,不觉间已至七夕盛宴。
宴会上,欢声笑语充盈着每一个角落,氛围正浓时,忽见一位宫女神色慌乱,步履匆匆至曹琴默身旁,低声耳语数言。
曹琴默闻之,脸色骤变,旋即起身,以匆忙之态准备告辞离去。
胤禛见状,连忙追问,“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她强作笑颜,勉强回答,“刚刚宫女来报,说温宜又吐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