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看着孟静娴明明语气悲伤的给自己报消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湿润的样子,心里只觉得这应该是胤禛让她来的。
毕竟自己与孟静娴素日没有恩怨交集,可胤禛,他怎么能这么做,老十四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孟静娴把消息传完就走,这样的消息够乌雅氏感受锥心之痛了。
老了老了既亲自杀了昔日情人,又听闻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的死讯,心里的难过是其次的,身子骨确实受不住。
乌雅氏口里一口鲜血喷出,竹息赶忙要叫太医,却被她拦住,“哀家休息会就好了,别去叫太医。”
老十四没了,她叫太医来有什么用?
这做了太后,却没享到什么福,与大儿子离心,小儿子身亡,这人生,活得真是失败。
日子渐渐的走,又是一年炎热之际,自甄嬛死后,胤禛又恢复了年世兰的宫权和贵妃之位,一方面是碍于年羹尧,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虽是封了敦亲王女儿为公主是为了让敦亲王去给言官道歉,但是确实给了好处。
于是年羹尧那边也不得不安抚一番,思来想去,还是把权利放给身在后宫的年世兰更让胤禛放心。
因为日子炎热,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了圆明园避暑,虽然年世兰依旧住得宽敞亮丽,可她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之后,恩宠却不如从前。
胤禛平日里早就不去年世兰宫里了,只是偶尔有赏赐。因为身体的缘故,胤禛总是去有儿女的妃子宫里坐坐。
其他嫔妃竟都被他抛在脑后了,只偶尔养心殿围房里会时不时死几个小宫女。
一开始大家都是有怨言的,可自从得知那些小宫女都是因为侍寝而死的时候,大家都闭了嘴巴。
看起来皇上染上了不好的嗜好,大家巴不得胤禛给自己忘了。
胤禛也不爱去她们宫里,害怕暴露自己小四四的问题,他更愿意去孟静娴宫里和孩子培养感情。
年世兰也巴不得不见胤禛那个老黄瓜,日日和夏冬春丽嫔曹琴默三人打牌九,唠嗑,或者听书,看戏。
宫里气氛倒是和谐,可宫外却渐渐沸腾。
自从年世兰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年羹尧也逐渐猖狂起来了,没见盟友敦亲王也没出什么事吗?
年羹尧自认自己有着赫赫战功,妹妹又是有权的贵妃,脾气那是越来越大,朝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他不满。
参奏的折子也是只多不少,胤禛不曾下旨申饬,更让年羹尧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日,胤禛来到孟静娴的住处,“娴儿,朕给你托个底,没多少时日朕便可清算敦亲王,你带着弘泰和望瑶先去安全的地方。”
孟静娴挑眉,这胤禛怎么想到把孩子送到安全地方了,上辈子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是知道弘泰是自己最后的儿子了才会如此。
孟静娴紧握胤禛的双手,“皇上,臣妾愿意与您共同进退,何况,若是我们母子三人不在,打草惊蛇如何是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胤禛明明就会赢,那自己何必逃走呢?还丢了印象分。
孟静娴一番话既把胤禛说得感动,又想到了关键之处,是啊,若是打草惊蛇才是不好的。
太后身子是真的不好了,于是胤禛假借太后身子不适为由,下令让敦亲王福晋与其世子以及养在太后身边的公主一同为太后侍疾。
这道旨意让后宫众人都不太明白,毕竟太后身子不适,更应该让皇后孟静娴带领后宫嫔妃一同伺疾。
哪里就用上敦亲王福晋母子了?
联系着之前敦亲王披甲上殿,殴打官员,口出狂言,甚至还有私下结党的流言,大家都不由得绷紧了心弦,只等着看结果如何了。
胤禛与孟静娴坐在殿内,弘泰和望瑶两个八岁孩童也乖乖的依偎在怀里。
胤禛不是不慌的,虽有一些把握,但总归没有收到消息,心里还是慌乱的。好在最后结果不负众望,敦亲王的党羽被一一歼灭。
而敦亲王也被生擒直接押入了宗人府。
不过几日,胤禛下旨列出敦亲王十大重罪:藐视君上、背负先皇、结党营私、紊乱朝政、阻塞言路、殴打大臣、中饱私囊、别怀异心、滥用武功、拥兵自重。
这一条条的全是罪大恶极的死罪,甚至有人参奏宗人府内老八老九也私下有人参与交结。
索性胤禛连自己同母的亲兄弟都杀了,更何况这些异母兄弟呢?
于是直接下旨诛杀!
而太后也死了。
当时有强兵闯入了太后寝殿,只为救出敦亲王福晋与世子公主,最终太后命丧黄泉,可胤禛看起来并没有如何难过。
想来在决定杀了老十四的那一刻,胤禛就放弃了这段岌岌可危的母子情。
胤禛与孟静娴在御书房内闲谈,胤禛庆祝自己的成功,同时也感念孟静娴当日的坚守不弃,以及孟国公老当益壮也为此次出了力,于是在商议着如何给其奖赏。
最终以封了孟国公夫人诰命做结。
胤禛这边一片欢乐,年世兰却陷入了恐慌,哥哥一向与敦亲王交好,不能也被胤禛算作敦亲王一党清算了吧?
敦亲王已经伏诛,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置朝堂中的党羽了。一干人等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
至于年羹尧,作为敦亲王来往的重要盟友,又是亲信,甚至他也贪污了不少。自然是要株连全族的。
加上年羹尧往日为人轻狂,没有多少人愿意说情,更多的人是想踩上一脚。
于是有不少的大臣上书,劝谏胤禛更加严厉的治理天下,防止此等拥兵自重的情况再出现,尤其是像年羹尧手握重兵的人,更要以儆效尤。
年世兰听见风声,马不停蹄的赶去寻找胤禛。
苏培盛弯腰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华贵妃在外求见。”
胤禛的神色僵了一僵,想起他对不住年世兰多矣,可想也知道年世兰是来为年羹尧求情。于是他冷硬开口,“不见。”
年世兰跪在门外苦苦哀求,额头磕出了血,连旗头都歪了,胤禛却也不出来见她一面。
夏冬春在旁边想扶年世兰起来,“娘娘……”
却被年世兰一个眼神打断,她固执的一跪一磕,想胤禛能听她说说话,放她哥哥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