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听完梦知忆简述的案情之后,坐在椅子上呆愣了数分钟。
此时,陆铭觉得,和夫妻之间的复杂关系相比,大学的期末考试题还是太简单了。
陆铭将瞿志行,陶瑾、潘元、华斌四人的关系在平板上面列了出来。
陆铭捂着额头,眉头紧皱,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梦知忆第一次看见陆铭露出类似于,解完方程之后,得出了一个物质的质量是负数的表情(陆铭是学机械工程的)。
梦知忆拍着陆铭肩膀:“相比于你平时接触的那些案件,夫妻之间凶杀案往往更加残酷一些,这或许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陆铭没有回答梦知忆的话,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验尸报告。
似乎这验尸报告的字里行间有什么可以参悟天地之间真理一般。
就在陆铭沉思的时候,阮萌蹦蹦跳跳的进入了会议室。
梦知忆看着喜笑颜开的阮萌,好奇的询问:“萌萌,你怎么这么高兴?”
阮萌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国际航空凶杀案结束了,可以出去随便玩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茶城,还是公费旅游当然要到处看看了!”
陆铭不等阮萌开心两秒,将自己手里的平板推了过去:“阮法医,给你看一份法医报告,你看一下这份报告是否有什么错误。”
阮萌一下子脸就垮了下来:“今天周日诶,哪有周日还加班的啊!就是996,也是上六休一啊!”
梦知忆站在陆铭身后,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别抱怨了,咱们这一行,哪里有休息日,看一下吧,晚上请你吃火锅。”
阮萌依旧是嘟着嘴:“来云州吃什么火锅啊!”
陆铭补充了一句:“菌子味的火锅, 听说今年新菌子下来了,可以吃新的了,不用再吃泡水的了。”
“咱们也体会一下云州特色。”
阮萌反问:“要是吃出事了怎么办!”
陆铭非常平静:“要是吃出事了,那就体会一下另一种云州特色,看一下五彩斑斓的黑。”
阮萌对着陆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可真会说冷笑话。”
阮萌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拿起陆铭递过来的平板看了起来。
阮萌划到最开始,看着档案的编号:“15年前的案子?你们看这个做什么。”
梦知忆再一次将瞿志行、陶瑾、潘元、华斌之间扭曲的恋情说了一遍。
听得阮萌眼睛里面都冒出小星星了:“后面呢?后面呢?这么精彩的故事,后面是不是瞿志行越狱之后砍死了陶瑾和潘元这两个人!”
梦知忆满头黑线:“很抱歉,没有,瞿志行过两年才能出狱。”
“而且,陶瑾很多年前就已经出国了。”
“只留下一个女儿,由她爷爷、奶奶两个人抚养。”
阮萌再次嘟起了嘴:“没意思。”
陆铭用手支着下巴:“很抱歉,没让你听上黑道霸总文。”
陆铭身体向着椅子后面一靠:“我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想把我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阮萌不屑的‘切’一声,低头看起来资料上的法医报告。
片刻之后,阮萌将平板还给了陆铭:“法医报告,没有问题,怎么了?”
陆铭接过平板放在桌子上:“那就证明,瞿志行和陶瑾第一次去派出所自首的时候说的是真话。”
“的确是,瞿志行用榔头锤死的华斌。”
梦知忆拉出来椅子坐在陆铭身边:“为什么?这可是十五年前的案件?你只看了一遍,你就能确定瞿志行是凶手?”
陆铭打开法医报告:“你看,这里并没有写到死者的头上的伤口有愈合的痕迹。”
“而且,根据尸检,死亡时间是在晚上8点,到8点半之间,这是测量直肠得出的尸检结果。”
“也就是说,如果在在瞿志行和陶瑾去派出所自首这段时间, 没有给死者直肠做人工加热,对于死者的死亡时间鉴定就是最准确的。”
阮萌嘴里薯片都掉了下来:“陆铭同学,你说的这还是中文吗?一般的变态是想不出来‘直肠加热’这类词组的。”
陆铭没有理会阮萌的话,继续解释道:“根据记录,陶瑾是晚上7点05分,给瞿志行打的电话。”
“告诉瞿志行华斌来家里骚扰他。”
“这一点,瞿志行的手机、陶瑾的手机、通讯运营商,以及瞿志行的工友都可以证明。”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时候,陶瑾或者是华斌杀死了瞿志行。”
“那么在预估死亡时间的时候,就会是7点到7点半,而不是8点到8点半。”
“根据,出租车司机的证词,瞿志行是在7点15左右坐上的出租车。”
“由于,七点多正是晚高峰的时候,所有车有点堵,大约在8点左右,才到了瞿志行所住的地方。”
“因为当天路上有监控,也有交警查酒驾,因此瞿志行坐的出租车那天是打表的!”
“根据监控摄像头,和出租车的发票可以证明,瞿志行是在8点06分回到的家。”
“如果瞿志行不会隐分身,或者瞬移回打卡点的能力,瞿志行只有可能是在8点06回到家,并且随后杀害了华斌。”
“也就是说,华斌的死亡时间和瞿志行的回家时间对的上。”
梦知忆又是思索了片刻:“可是,如果是就像是陶瑾说的,潘元先把华斌打死,当然现在可以证明潘元并没有把华斌打死,只是打晕了呢?”
“瞿志行回来之后,看见站在门口的陶瑾,和躺在地上的华斌,为了将假戏做真,拿起榔头在华斌的后脑勺敲击了几下。”
陆铭摇摇头:“这几乎不可能。”
陆铭将几张图片拉出来:“首先,这一张是在法医检查伤口时候拍摄的图片。”
“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见,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痕迹。”
“如果是,在华斌死亡之前一个小时,有人先把华斌打晕了,这些伤口应该有一些有恢复和愈合的痕迹,有一些则是新的伤口。”
“可是这些伤口都没有愈合的痕迹,就说明是在同一时间造成的。”
“因此,凶手只有可能是瞿志行。”
梦知忆指着文档里面的一行文字说道:“可是,瞿志行和陶瑾的女儿,在两人去派出所自首之后,也就是放学回家的路上,一来到五楼,就看见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从她家里出来,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