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昊然再怎么不愿相信,可现实就摆在他眼前,让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
此刻卡在鱼嘴里的这把大刀,很明显就是他从宝箱里开出来的。
“这只扁嘴畜生的运气也太差了,但凡不是开出这把刀,哪怕是开出一枚导弹,我今天也铁定栽在这里了。”
“不过这把刀看起来比那只发着光的盒子倒是低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会把归元宗的那些奇葩引来了。”
李昊然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将头探入鱼嘴,东瞅瞅,西看看,这扣扣,那摸摸。
已经在考虑如何将这把黑色大宝贝给拔出来。
“咔咔。”
一声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循声抬头,发现声音是从顶在鲶鱼上颚的刀头传出,同时,还会有一些豆渣状碎屑随着声音不停往下掉。
伸手取了一些豆渣在手里碾碎后,脸上的疑惑更胜了几分。
“这些碎渣这么硬,难道是?”
李昊然心中有了猜测,眉头却拧的更紧。
而后,他试探着伸出手指,重重的在宽阔黝黑的刀身上用力弹了一下。
“嗡嗡嗡~~~”
伴随刀身发出一阵沉闷的金属嗡鸣,头顶的碎屑像是雪花一般不断砸落,愈演愈烈,如同一面即将开裂的天花板。
见此情景,李昊然右眼眼角狂跳,心中大震。
“卧槽,要塌了!”
随即腰背发力,双手在刀背用力一推,身体迅速后撤。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炸裂声。
巨刃竟在一瞬间顶破鲶鱼上颚头骨,刀尖穿顶而出。
鱼嘴失去支撑,上颚猛地下坠,配合那一嘴钢锯一般的尖牙,像极了一副正在急速坠落的断头台。
得亏李昊然反应迅速,才堪堪在鱼嘴合上的一瞬间将头拔了出来,身体也随之倒飞着摔了出去。
就在他惊魂未定以为再次逃过一劫。
“噗噗噗噗~!”
又是一阵诡异的屁声在鲶鱼头顶接连炸响。
由于鱼嘴快速合拢,一瞬间的腔体挤压产生的巨大气压从刀尖破开的颅顶喷薄而出,像是鲸鱼喷气一般,将脑袋里的血肉脑浆连同那把巨刃一股脑喷射出来抛向天空。
正四仰八叉仰面倒在地上的李昊然,只看见天空中多出一道黑点快速的慢慢变大,朝着他急速坠落。
“我淦!”
惊得他大叫一声,四肢并用,不顾一切朝着身后急退。
“咔嚓!”
他只觉坤儿一凉,坠落而下的阔刀擦着他的大腿根子直接插入他双腿之间的地面。
距离他看破红尘,仅仅只剩下短短的1厘米。
“啊~~~……”
李昊然身体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喉咙中发出一声呻吟。
满身大汗的他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手不停摸着胸口,只感觉心脏都停跳了几拍。
约摸十几息后,他才终于将胸腔里的那口气给喘匀,开始仔细观察这把近在咫尺的阔刀。
这把黑金阔刀身长五尺宽三寸,通体漆黑,从刀背直至刃口覆盖着拳头大小犹如龙鳞般的敲击锤纹,刃口同样漆黑内敛不露锋芒。
迎光看去,刀身表面泛着一抹暗金光泽,刀把则缠绕着覆盖角质鳞片的漆黑兽皮,给人一种,厚重深沉,霸气无比的既视感。
而最让人惊奇的是,两侧刀身上,从刀柄到刃口依次纂刻着九颗皱眉紧闭的人眼,形象生动诡异,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九眼,黑刀?这么非主流的吗?”
口中喃喃,李昊然起身与黑刀相对而立,单手抓紧刀柄用力上提。
“哎哎~~”
黑刀没能拔半分,反倒是刀刃划开地面,朝着一边轰然倒去。
“嘶,这刀起码有千斤了吧,卧槽,这也太沉了吧,是给人用的吗?”
刀柄拽的李昊然一个趔趄,差点被带倒在地,看着将地面压得龟裂的黑刀,不由得猛抽一口凉气。
“嘿,我还就不信了!”
有了第一次的失败经验。
李昊然不敢大意,再次深呼吸一口。
发动引气诀,将体内真气覆盖全身。
扎起一个漂亮的马步,俯身双手环扣刀柄。
更像是举重运动员的预备动作。
“呀!!啊!!!!”
只见他睚眦欲裂牙关紧咬,脖颈血管爆凸,双臂充血,伴随着一声便秘一般的嘶吼。
“起!”
巨大的黑金阔刀这才被他缓缓从地上捡起,十分艰难的将刀置于胸前。
颤抖的大腿与双臂却在无声诉说着他的极限,小腿疯狂的打着摆子。
身为一品炼气境的修炼者,此刻却是连长时间的基础持刀都做不到,更别提挥刀斩击了。
“叮!”
一声精铁交加,刀头再次插入地面。
李昊然拄刀而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胸腔更是像风箱一般剧烈起伏,疯狂的在为他心肺供氧。
“?????”
“我,我,呼呼,我去!!你个老闭灯,不就是踹了你的棋盘嘛,呼,至于吗,呼,原来在这儿等我呢,咳咳~”
李昊然此时的心情,就特别像是前世玩游戏,运气特好的爆出了一把极品装备,却发现人物力量属性不足无法装备,只能放在包里看着。
他总不能见到敌人了,上前搂着敌人的脖子,然后从裆里呸,从包里抽出武器让敌人瞧瞧,直接把敌人吓破胆吧。
这种憋屈的心情别提多草蛋了,气的他牙花子都快嘬出火星了。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自己拉不出屎,总不能怪菊花太紧吧?
面皮通红,满脸羞愤的李昊然只能悻悻的将黑刀收回乾坤袋,强压怒火,把注意力转移到更加点儿背的鲶鱼身上。
顿时,屈辱的眼泪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几步走到巨大的尸体前。
“嗅嗅。”
李昊然鼻尖微皱围着鲶鱼闻了半天,抬头又瞅了瞅正午如火一般的骄阳,再次皱起眉头,口中喃喃:
“奇怪,为什么没有腐烂?”
不怪李昊然纳闷。
此刻正值初秋,又是正午,这附近的温度起码有三十多度。
像是这类生猛湖鲜,只要出水,只多一个时辰便会开始腐败发臭。
而这条鱼起码已经死了三个时辰,除了那些喷溅出来的脑浆,身边倒是闻不到腐烂的味道。
“是清蒸呢?还是红烧呢?这是个问题……”
带着这个疑问,李昊然抿了抿嘴角,伸手就要尝试去拽那闪着乌光的鱼鳞。
可当手指触碰到鱼鳞的一刹那,奇怪的触感再次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头大骸:
“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