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怎么卖？”郭生选手常规起手。
    塔姆眉开眼笑，心说果然如它所料。行走商海的它早就过了看人下菜嘎苗头的境界。
    早在意识到小龙女血脉出身不凡后就已经有了腹稿。面上不露喜怒，淡淡开口
    “此物乃海妖水族所产，贫道游离北海偶然所得，其物可护佑人族等不善水之物与水中遨游如履平地。若非我等水族生灵无用，贫道断不可拿出来售卖。”
    好家伙，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在鼓吹其功效，郭生暗道不妙，接下来就是言说此物之珍惜之不易，搞不好还要扯到北海的海妖以彰显其价值。
    故事的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够很好打断你砍价做出的心理建设。
    这东西都这么牛逼这么宝贵了，你好意思开口吗？
    砍价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学问。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心理博弈。
    谁先攻破对方防线，得知对方心底的最低价码，谁就掌握主动。
    眼下已是失了先机，郭生避其锋芒。
    “我记得你会水来着，此物你买来也就是图个好看，怕是没什么实际用途。”郭生没有看向塔姆，而是转头望向小龙女。
    你攻势足够猛，没关系，我先解决掉我这边最基本的消费意向，就看你急不急。
    小龙女刚想开口，就被郭生以眼神示意。
    却不料那老板聪慧如斯，竟是不咸不淡开口
    “此小龙身上有真龙之意，不曾想那位真的舍得将自己的心肝送到这波云诡谲的东海。”
    塔姆点破清瑶身份，随即又用那双巨大的眼眸看向郭生。
    “你真以为这小龙是看重其好看，这都是为了你这个人族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郭生还在思考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出招，不曾想直接给自己来了一记直球。
    “买给我的？”郭生不太确信地看向小龙女，心情有些复杂，难怪这塔姆一开口就是介绍其功效，还特地点出了人族。
    诚然，郭生御兽师一身的攻击手段全是技巧与近身搏斗。若是在海中施展还真无法大展身手。可，小龙女怎么会···
    说实在的，郭生自小父母离异，就是属于两边都不讨好的那种，衣服也是捡的堂哥，表哥们的。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东西都是自己买给自己，还从未收到过别人的善意。
    当然，如果苏祈在这里肯定会生气，毕竟大叔的牙刷牙膏，浴巾甚至内裤都是苏祈给他买的新的，只是郭生心神都放在了神迹上，这些都没有察觉。
    总之，现在的郭生看向小龙女略显羞涩的目光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现在理性多于感性。虽然内心有着一丝丝悸动，但他还是想把价砍下来。这已经无关东西本身，而是一个销售的职业素养。
    “我是说，要不，我们不要了吧。”郭生察觉到天平在不断朝着塔姆那边倾斜，毕竟小龙女都开始掏兜了。干脆直接来个釜底抽薪。
    这一出把小龙女整不会了，就连塔姆也愣住了。
    不是，哥们儿，你这小白脸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你知道你这位小富婆究竟多有钱吗？
    好吧，其实清瑶还真算不上小富婆。西域贫瘠，似乎连灵气都不太愿意在那里长存。若水清瑶母女俩都不是搜刮手下，压榨百姓的那种帝王太子。全身的家当都是一点一滴岁月的积攒罢了。
    郭生还是坚定摇头，倒不是说他不知好歹，只是这样东西其实并不是刚需，避水珠也能解决这类问题，况且战场为什么非要放在海中呢。我乘龙御天不香吗？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郭生三十级后会再次开放一个技能格子，对于战斗没有需求的他，完全可以收服一只给他提供水中辅助能力的宠兽。所以就显得这块几乎被塔姆吹上天的宝珠作用是真不大。
    相比这个，郭生更加好奇另一点。
    “你能看出她的跟脚？还有谁能看出来？”
    塔姆一脸的古怪，两缕长须一抖一抖的。
    “她这身真龙之意几乎都要满溢而出，不是明白着告诉所有人她是若水的孩子吗？你不知道？哦，你才二境修为，察觉不到也很正常。”
    郭生头皮一阵发麻，自己还说要捡漏的，这一明牌还捡啥啊。何况之前还觉得可能是错觉，原来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莫要紧张，人族小子，既让它们将若水推到了台前作妖族共主，自然会卖她三分薄面。这东海，只要你不是带着她的女儿走江，那大可畅通无阻。”
    郭生······
    你说巧不巧，我还就是带着她来走江的。
    信息量有些大，郭生消化起来却并不慢，道理很简单。一条走江黑水成就的龙，所有妖族敬畏，但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但如果真有一条走东海成的真龙，哪怕是那些个老家伙，也坐不住吧。
    “不想太受人瞩目，呵呵，我倒是有个好宝贝。”塔姆一捻长须，老辣的双眼，直击客户的痛点，老东西深谙销售之道，立马推出捆绑销售。
    “此物为火德之玉。最能掩盖其气息，若不直接动手，七境之下也无法察觉其根脚。”
    郭生暗道它实在太会了，东西确实都是他需要的，可如何才能在不被宰的情况拿走呢。
    自己的处境已经被他点破，他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很尴尬的境地。
    第一，自己和清瑶的身份已经被识破。
    第二，若不是走江而来，便无需此物遮掩，若真是为走江而来，他拿了这东西怕也是催命符罢了。
    第三，他们已经暴露在了大众眼皮子底下，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剖析解读。
    郭生看着塔姆似笑非笑的大脸，以及周遭不加掩饰的目光。哪怕就连小龙女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一张小脸紧绷，小身子也打的笔直，似乎一有不对就要化作真身带郭生逃跑的架势。
    郭生大手轻轻按在小龙女头顶，示意不要紧张。自己的内心却狂跳不止。
    冷静，冷静。
    若水既然知道我们铁了心要走江，为何不替小家伙儿遮掩天机。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清瑶的身份，这个塔姆出言试探究竟意欲何为。
    tnnd，这才出狼群，又入虎口。若水，你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