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姐姐！这个鱼好软好嫩好好吃呀！”顾薇大口扒拉着鱼恨不得都吃进嘴里。
“你慢点，这鱼刺多，要是刺着了有你难受的。”沈芜看她这样喜欢吃，要不得嘱咐她几句话。
顾昼把又压了一遍的碎米糊糊粥，不对应该说完全变成了迷糊了，轻轻给小弟喂下。
看见妹妹大口大口拨鱼吃，有些担忧：“小薇莫吃太急，小心些”。
顾薇抬起头，嘴中还在吃，等咽下后才开口：“哥哥江雨姐你们放心，我有好好在挑刺，不会有事哒”。
沈芜摇摇头一脸无奈，将碗里的碎米粥喝了精光。
………
每日这样售卖着包子，一天天极速划过，今日沈芜又和顾昼把包子卖完，打算要赶紧回去。
“天儿一日日冷，我看着衣服被子也要做起来了，咱…”沈芜想起那日买布时候遇见的事情有些犹豫：“还有别的地方卖布吗？我买点回去做被子衣服”。
顾昼和她并排走着，瞅了眼就近的那个树梢顶：“快要下雨了…咱今天就把布买了吧，我看明天得下”。
“啊？”沈芜抬头看了眼太阳正高的天，碧蓝碧蓝也不见一丝云彩，这是咋看出来要下雨的？
“买布要便宜还是得去那家店，这些天我也问了村里婶子们，之前有位霍家铺子卖的极为便宜，可惜前些日子关了”顾昼带着她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布坊的那个巷子口。
沈芜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这玩意儿能省一分就是一分：“行…行吧。我先说好了，我可能会花的多点，我…我…要是花太多可不能生气！”。
顾昼不明所以：“如果不是你做包子来卖，我可能还在发愁怎么养活弟弟妹妹。自从你…你醒来之后，家里要好过太多了。这钱是你赚的，花再多也没事。”
沈芜不是喜欢独揽工的那种人，连忙开口修正他的想法：“这也有你的一半钱，如果不是你帮着我做包子卖包子，还带着我出来，我也就是个睁眼瞎罢了”。
“我能做的不多，能帮着你就好”。
沈芜又要修正他的想法，就看那家布坊到了。
想到上次布坊里的人奇奇怪怪的表现，她有些不适，不过为了卖布，还是强忍了下去。
“请问有余布吗？”顾昼在半开的门外朝里头喊道。
不多时里面便出来个身着长衫百迭裙的女人，头发被紫色布条挽起，一丝碎发也没有在外。
女子似是没见过俩人，笑眯眯的：“来的正好，坊里还剩最后几匹，你们也是来找低价处理的？”。
沈芜点点头：“是”。
顾昼有些纳闷，今年这么早吗？：“烦问娘子，今年处理布匹为何提前了这么些天”。
那女子就是上次沈芜顾昼来时接待他俩的人，不过因为天气渐凉换了身相较于之前厚些的衣服罢了。
沈芜一下子就认出来她的脸。
女子笑盈盈为他解惑：“今年热气重，多出了些布，可这都快秋末了，还有些布没卖出去。若是这样还好，更难受的是那布被染了杂色，本是素色的布一片儿红蓝的，这卖都卖不出去，可不低价吗？”。
顾昼不了解这个，听她这样说也是能理解的。
沈芜不一样，她在现代经常搞草木染，布料被染砸了可以尽量去洗掉浮色，然后多晒晒掉色，再补上深些的颜色还能是匹新布啊！
“您怎么不试试洗了浮色后多晒晒，然后再上些深色的”沈芜虽然想捡便宜，可是看漂亮姐姐亏钱卖东西心里就替她急。
听她这么说，女子眼亮了下：“小女子还知道染布嘞”。
沈芜点点头：“染过一些”。
女子看她同是这里头的，不免多说了些话：“唉～，要是留得多就好了。那日放布的搁架突然歪了，哗啦啦掉下好几匹布进染缸，等我们捞出来已经晚了。若是多还好，可就掉了几匹，那日的缸色是底儿也没留，新缸已经出了，想染都没有办法染。”
“难不成还要费力气再去调色？织几匹布，再做一缸色，比卖出去钱要贵多了”。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沈芜听她这么说，也理解了为啥便宜出售了。
“还请问您家共卖几匹都是些什么料子，大约多少钱？”沈芜不顾那日在这儿心里的不适，连忙先一步过去焦急的询问。
机娘看着与那日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女孩，压下心里的怪异，思索了片刻道：“苎麻一匹，软麻两匹，还有一匹是丝麻的。苎麻200文，软麻要贵些但因为都是处理的，要250文一匹，丝麻的得需500文了”。
我的天！好贵！
沈芜瞬间起了不想买的心思，带着人就想走。
她才想给顾昼信号，就听那女子又道：“两位小兄弟要多少钱的布呢？”。
“这…”沈芜嘟囔了半天，顾昼看出她觉得贵了。
“不知可否再降些？”
机娘子暗挑了下眉头，还要低？她思索了下，笑道：“请稍等，我去问问”
卖布的人一走，沈芜就迫不及待开口：“好贵…要不咱就要一匹，反正是做衣服用的，用不了那么多”
顾昼怕人听见低头过去问：“你不是还说做被子吗？一匹布做衣服本就不太够的，再加上被子什么，起码都买了才行”。
顾昼不怕花钱，在过冬这件事情上有着格外的执着，他好不容易有能让妹妹小弟不挨冻的机会，一定要死死抓住。
不着痕迹看了眼身边低头无声嘟囔的她，顾昼真的很谢谢她的出现，让他可以守好小妹和小弟。
她这样好，真是老天有眼让她来了他们家，这份恩情顾昼会永远记得，如果以后要他报答，宁愿死他也会去做。
沈芜估算了个大概差不多要的东西，其实用不上那么多，也就差不多三匹左右。
如果是她那天看见的布的话，那她约摸应该不多的。
机娘姗姗来迟：“可以少些，俩位是有价位吗？”
她问了掌柜的，可以再低。
“全都要了！300文！”沈芜这话一出，俩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机娘是完全被惊到了，这孩子是不知外头布价多少吗？怎么会在听了价格后喊了个这么个价！拿出去赔本都不会有人卖的。
她微微抽动嘴角，强忍下不适，这俩孩子来两次了，是来捣乱的吧？
顾昼震惊的是她胡乱喊价，300文！都快逼死人的价了。
看卖布的神仙姐姐脸色不好，沈芜都不敢看人家了，又提了100文：“4…400文行吗？”。
机娘子听了只觉得一阵心梗，400文！他们真的很敢想。
“这个…这个价格，太低些了吧”机娘子几乎想要骂人了。
“我们是给娘亲出来买药吃的，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您能出多少呀”沈芜跟她讲着价，慢慢变成了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和动作。
刚刚的硬气像是强装出来撑场面一样，在听见钱后立马瘪了。
“你们…，你们带了多少”机娘子似乎被她说的话打动了，脸色有些心疼。
“只…只有500文…”沈芜低声轻语，不敢太大声，怕说出口这些话引得她的不适。
“5…500！”机娘惊呼出声。
她真没想到只有500，还是得要给娘买药的。
机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孝心份儿上450…都拿走吧”她一副心痛模样，闭着眼不敢看。
卧槽！可以！
沈芜连忙答应：“谢谢神仙姐姐！您真是大好人！”
顾昼在一边目瞪口呆，怎么发生的？
他连忙掏出怀里的碎钱，之前收的卖包子钱都在钱包里，因为装不下分了好几个钱包放着。
数出来450，顾昼递给拿布回来的机娘。
机娘真的是大出血，她脸色都要挂不住笑了，白的格外明显：“这布你们两位能拿的动吗？”。
沈芜顾昼一同点头：“可以！”
机娘把布放在门外：“布钱我已收，你们走吧”
她转过身，似是自语：“今日可真是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