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看到手里的报纸,看着头版头条行长和副会长死的消息问阿飞:“最近我们的人行动了吗?”
阿飞说:“没有,名单上的人我们的人都在监视,但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就没动手,因为你说过质疑这份名单真实性。”
林时皱眉说:“那两件案件说动得手?难道扬城除了你们还有其他锄奸队?”
阿飞说:“不知,我们行动都是单线联系,攻打扬城迫在眉睫,或许上级令派他人来执行也未尝没有可能。”
林时说:“那这几天我们盯着其他名单上的人,看什么人会对他们动手?”
阿飞说:“你说会不会是国民政府干的?”
林时说:“为什么?”
阿飞说:“还能为什么?嫁祸给我党,这样可以激起民愤,那样城里老百姓就不会接纳我党进城,只怕会给攻城带来巨大阻力。”
林时说:“这我还真没想到,那你让同志们一定要盯紧了名单上的人,如果他们真是奸细死有余辜,一旦发现他们只是国民政府用来栽赃我党,立刻救下他们,将他们偷运出城。”
阿飞说:“好,可名单上有十几个人,人人都实施保护,只怕我们人手不够。”
林时说:“你们只要守在行动处看他们一举一动就行,至于陆明礼交给我就行。”
阿飞说:“真是好主意,我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晚上,于浩回到了于公馆,林时也回到了于公馆。
马伯将饭菜做好放在桌子上,等他们两个开始吃饭。
在于浩还没有到饭桌前,林时先坐下来问:“马伯,徐妈在老家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马伯笑眯眯地说:“谢谢林小姐的关心,等老家的事解决就回来。”
林时心里想着:这老夫妻俩看似像普通老百姓,实际上行为举止早就出卖了他们,只是他们以为我看不出来,故意装疯卖傻。
想到这,林时说:“你们两个是我哥从南京带来的?”
马伯说:“是,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处长身边。”
看到于浩从房间里走出来,马伯离开了饭桌。
林时:于浩说他们夫妻俩是朋友最近才介绍来的,马伯却说于浩从南京带他们来的,他们到底想隐瞒什么?
于浩见她发呆问:“妹子,想啥了?这么入神?”
林时故意挑挑盘子里的菜说:“徐妈啥时回来?天天吃马伯做的菜实在难以下咽。”
于浩说:“马伯的手艺是差点,要不然再找个老妈子。”
林时试探地问:“徐妈是不回来了?还是一时间回不来?”
于浩说:“哦,她——”他嘴快差点说漏嘴,随即反应过来说:“徐妈不容易,老家的老人和孩子不能不管,你耐心地等等吧。”
林时笑了笑说:“好, 我只是想念徐妈做的菜了。”
说完,她低下头吃饭。
吃过晚饭的林时上了二楼,虽然她将门关上,但还是留意着楼下于浩的动静。
一会,于浩也吃过饭了,他转身进了书房。
林时透过门逢看着楼下于浩书房的动静,忽然见马伯从于浩书房出来,走到大门口开了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直奔于浩的房间而去。
黑影进了书房,但马伯却留在书房门口,警惕地看着四周。
林时在想:什么人半夜三更到于公馆?徐妈?
想到这,她迅速从二楼窗户慢慢地爬到于浩一楼的窗户边沿上,透过窗帘一丝细缝发现来人真是徐妈。
林时心里想:难道真像阿飞说的,那徐妈可能就是这两件命案的凶手,一定是为了完成秘密任务她才不露面,她到底藏在何处?
可惜隔着窗玻璃听不清里面的谈话,林时也不敢离得太近。
里面的人确实徐妈,她隔三岔五地就会来于公馆汇报情况,这两起案件也确实她做的,只不过踩点的任务都是马伯白天完成的。徐妈只不过按照他的信息以各种方式杀了名单上的人,杀完之后她再回少帅府,虽然内院她无法进入,但如今的徐妈对少帅府前后布防早就了如指掌,一点不影响她出入自由,为了方便自己行事,她给和自己同住的女佣喝下催眠药,导致女佣每天到晚就睡,从不妨碍她进出。
于浩问:“最近在少帅府怎么样?”
徐妈说:“还是没法进内院,内院的佣人都是从小养在少帅府的。”
于浩说:“陆家够贼的,这样什么外人都插不进,那你要不要回来?”
徐妈说:“不用,我还想试试,另外我觉得住在少帅府对清除亲共分子提供很大的便利,就算有人看见我进了少帅府也不敢将我怎么样。”
于浩说:“这招好,说不定可以将脏水泼给少帅府,让陆家兄弟成为老百姓的公敌。”
徐妈说:“嗯,处长不是说陆明礼暂时不能动,等我杀光名单上的人再栽赃给他们,到时不用我们出手锄奸队也不会放过他。”
于浩说:“绝。”
徐妈说:“我先离开了,以免有人查房。”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看到她离开后,林时也离开了一楼窗户,爬上了二楼窗户,然后进了房间上床倒下。
晚上,陆家饭桌上同样谈论的是这两起案件。
陆明礼拿着报纸说:“据我了解这两位被杀的行长和副会长,平日里两个人在大家口碑一直很好,怎么都变成了奸细?还被锄奸队给杀了?感觉这都是无稽之谈。”
陆明轩说:“大哥,这两个人应该都跟你有接触吧?”
陆明礼说:“对,一个是我们商会的副会长,一个是行长,平日里我们确实打过不少交道。”
陆明轩说:“如果他们不是锄奸队所杀,什么人会在一夜之间杀他们?难道他们有仇家不成?”
陆明礼盯着陆明轩看说:“难道不是不能国军所为?这不是你们一贯使用的手段吗?”
陆玉婷心想:行动处的动作好快,我还没下手他们就动手了。
但她故作不懂问:“大哥的意思是——”
陆明礼说:“扬城大战即将一触即发,国民政府岂会放弃这敛财的好机会?要想控制财政大权,这些要职最好是忠于他们的人,万一他们守城失败,这些钱财不至于落入共党手里。”
陆明轩说:“大哥,你太悲观了,国民政府还不至于以这样的理由杀人。”
陆玉婷问:“二哥觉得他们以什么理由杀人?”
陆明轩说:“我听说一个是汽油走火死的,一个是喝多了酒失足坠楼死的,这些报道整天为了博人眼球胡编乱造。”
陆明礼慷慨激词说:“明轩,是你太乐观了,现如今你还对国民政府抱有希望吗?它早就名存实亡了。”
陆明轩说:“大哥,此话在家说说就算了,最近亲共这词非常敏感,我可不想大哥陷入危险当中。”
陆玉婷试探说:“听大哥刚才慷慨激词我怎么感觉有点亲共——”
陆明轩说:“玉婷,不许信口开河,否则别怪我履行党国军人之责。”
陆明礼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时刻,陆明轩一直信奉三民主义,仅凭三言两语不可能打动他。
想到这,陆明礼说:“我不站任何党派,只凭一颗中国心说话。”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
陆玉婷装好人说:“二哥,别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
陆明轩说:“女孩子,以后政治上的事少插嘴。”
说完,他也不开心地离开了。
陆玉婷看了看两个人的后背,露出一丝无人察觉地冷笑想:早晚一天你们会手足相残,到时我就算为我娘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