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烙了一晚上饼的谢君博又醒了。
他泄气地翻开蒙在头上的被子从里面钻出来,撑起上半身翻出抽屉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颓丧地把头钻进了被子。
那边方子怡的恋情终于开花结果他是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谢君博的苦恋还没等到开始就结束了。
那天萧炎凌给他电话说请他一起去陪试镜的时候他有多欣喜,那天中午两人吃饭后他就有多沮丧。他天真地以为,萧炎凌是因为也有与他同样的感觉才找了他陪,可残酷的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得太美了。
谢君博一想起那语无伦次的表白,就觉得自己真是逊爆了!早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对人家是真爱呢,可对方即没打他有没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就心虚地不得了怂的不得了了。
萧炎凌的确没有因此生气,却也明明白白地拒绝了。
下午萧炎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很清楚,但他真想装作听不懂。
“我承认我是还没有完全出戏,但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戏与现实。坐在我对面的你,是谢君博,是和我一起朝夕相处几个月,每天努力工作认真演绎角色的好搭档好伙伴。你的性格和我相近,我的脾气和你相投,我们在工作之余一起吹水一起哈啤畅谈未来……。”
相比谢君博的激动与忐忑,萧炎凌就显得非常平静了。他既没有因此而羞恼也没有觉得对方思想龌龊,反而是心平气和地等他说完又耐心地等他平复心情后才接过了话:
“或许是工作时的角色需要,也或许是当时我入戏太深,相比一起工作的其他同事,我们的感情确实显得更好一些。但我希望你能清楚,那可以是玩得好的朋友情,也可以是义气相合的兄弟情。不会再有其它了。”
“所以……?”激动的劲儿过去了之后,谢君博剩下的只有忐忑。
“所以,只要你愿意,你会是我这辈子永远的好朋友和好兄弟!”
“你真的这么想?”谢君博又是懊悔又是欣慰。
当然,懊悔的绝不是对他的感情,而是不应该说出来。他明知道他的性子,就应该把它埋在心底。
欣慰的,则是他原本以为以后要成陌路了呢,却不想他是这般豁达。
“我当然是这样想啦。怎么着,难道你想反悔?!”
娱乐圈太多尔虞我诈,难得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萧炎凌是真的不想失去一个能说得来还有共同志向的朋友的。虽然现在他走了一点弯路,但朋友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帮助兄弟纠正错误共同进步的吗。
“那次咱们可是在关公像前拜过把子的,我是你哥,你是我弟。”萧炎凌看着因自己的话勾起了一边嘴角的谢君博,嘿嘿一笑道:“拜把子可不是在工作时间,可是你谢君博本人自愿的。”
“知道了哥。”看到他心意已定,谢君博闭了闭眼不由得苦笑出声:“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不会反悔的。我这个弟弟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切,我是怕事的人吗?”萧炎凌轻轻吁了口气,心说总算把这倒霉孩子给拉回来了。“当哥的都心胸开阔大肚能容,有事就说,哥帮你。”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到这谢君博像是想到了什么:“哥,你还记得咱们之前有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约定吗?”
“哪个?”
“就是一方结婚另一方要去帮忙撑场面的事啊。”
“啊那个啊,放心,你结婚的时候我是肯定会去的!”萧炎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说,我排除万难都要去祝福你的。”
谢君博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他不愿,他自然要尊重他。就像在剧里一样,做一辈子的兄弟总好过失去。想到这里他恢复了一贯的邪魅模样:“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来给我当伴娘吧。”
“哈?伴娘?!”萧炎凌一愣,直接爆了粗口:“滚犊子吧你!老子可是钢铁直男!让我当伴娘,亏你说的出口!”
“嗯,知道你是直男,我也是。”“你可别忘了咱俩之前说过的,有朝一日咱们办婚礼,要互为伴娘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啊?我说过吗?”萧炎凌看着对方一脸确有其事的狠样,一时有些发傻。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恍然想起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次俩人拍戏拍到后半夜时困得脑袋发晕,好像是胡说八道了一些有的没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记得!
“呀,那个到时候再说吧,你个光棍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现在说这个太早。”无奈之下萧炎凌只能先应了。
“你管有没一撇呢,我这可是录了音了,你要是敢耍赖,我就让那哥几个给你灌个大的。”谢君博扬了扬手机,邪魅地哼了声:“你可别忘了那俩家伙一直找机会要灌你呢,你要是玩赖我就不管了!”
“谢君博你可做个人吧!”
看着那一副无赖样的臭小子,萧炎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动不动就拿我不胜酒力来威胁我,这就是当弟弟的人能干出的事?!我特么真想把你的心打开看看到底是红是黑。”
“你遵守约定我就帮你挡酒。”谢君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反正你又不吃亏,你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你当伴娘啊。大不了你那套伴娘服整个中性点的,留好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穿就是了。”
“你…!”萧炎凌一拳头怼了过去:“臭小子!行,算我倒霉!赶紧吃赶紧滚!”
“这就对了嘛。”谢君博得偿所愿终于不再逗贫,开始扒拉饭:“哥,你今天试的这个是林编介绍的吗?”
“那倒不是,徐哥联系的,我看着有点意思就来试试。”萧炎凌摇了摇头“上个组也结束有一阵子了,林编那边又还要一些时间,我不想闲着所以自己看看。”
“哦哦。”谢君博把最后一口但咽进去后,拿出纸巾擦了下嘴:“我明天也要进组了,要去深山里拍一个月,等我回来咱再聚哈。”
“好。你回来给我信息吧。”萧炎凌穿好外套,又把大衣递给他:“山里温度低,你自己悠着点。”
“知道的哥”
………
榕城的冬天往年都是干冷的,早上的风吹到脸上都有些刮人。人们外出时帽子可以不戴,但围巾却不能不围。
把下午的每一句话又想了一遍的谢君博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了眼手机,发现离出发的点已经不到两个点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地。抓起大衣穿上,又胡乱地抓起个毛线帽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