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没出来？？”
    “是的。”
    “……”
    玉紫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的悲愤一下子升到了顶点。她转身看着坐在一边，从搬过来就一句话都没跟她说的林半归，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压制住差点冲口而出。
    “那你先去吧。”
    “是。”
    等雷达成转出走廊直到看不见后，玉紫苏才深吸了口气向着斜倚在阳台边上的林半归走了过去。
    “林伯。”
    林半归扭头看向她，却没应声。
    “我知道您生我的气，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玉紫苏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回头又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没有哥哥就没有我，我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有错吗？”
    林半归看着站在自己眼前一脸执拗得女孩，心里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小子可以因为心有所属而对她的爱意视而不见，他这个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人却没法做一个合格的睁眼瞎。
    以前不知道小子心里有人的时候，他还真的挺希望他俩能走到一起的。两个孩子都是他亲手带大的，品性自然不用说，脑袋瓜也都是特别灵的，要不是小子那病一直缠着他让他总是受阻，玉家现在哪还轮得到那俩个混蛋指手划脚啊！丫头虽然不是玉家血脉，但她是小子捡回来后一直带在身边的，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将来夫唱妇随也算是一段佳话，最不计也能给小子剩下的日子做个伴儿，总好过他一人孤单来又孤单地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心里居然早早就住了个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嫡亲女儿！
    苍术她。。。自然是个好的，只是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呢！
    “你没错。”林半归心里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心思：“你们都没错。”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还困着自己不愿意面对事实？”玉紫苏越想越委屈，只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就要被憋炸了：“那只是一次试验结果而已，就算是失败又怎么样？这些年我们失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以前都能轻松面对这次就要死要活的？！”
    “。。。。”林半归直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说他是因为苍术的态度而决定不再做那些事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发现以前最怕的事在昨天真的发生了之后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不，他哪样都不能说。这丫头的性子特别拧，要是让她知道这源头在苍术那，怕是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他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他再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闺女被人伤害！
    “您不说我也知道。”玉紫苏看着紧紧闭着嘴不说话的男人，眼神微微一错，心头到底还是叹气了。
    “林伯，我是您看着长大的，你觉得我会做伤害哥哥的事吗？”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我只会盼着他好，只是希望他能开心快乐。”
    “我从没这么想过。”你是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旁的人却很难保证安全，他不能冒这个险：“我跟你一样也希望他过得好。”
    “我知道他喜欢苍术姐姐。换我是哥哥，也会对小时候像公主一样的精致小女生产生爱意的。”玉紫苏突然咯咯地笑了：“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他早就不再是那个王子，而她也有了自己的王子。这个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丫头，小川只是想再做久一点，你，就当是可怜他再给他点做梦的时间，好吗？”林半归几乎是在求她了。
    一想到她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他就觉得特别痛苦。如果早知道她会为了这份从来都不属于她的感情做得那么极端，他绝对会在知道小子动了那个心思的那一刻就把这份心思掐断的啊！
    如今他就是再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林伯，我给他的时间还少吗？”玉紫苏呵呵地笑着，直直地走到他面前，扑闪着墨黑地大眼睛盯着他：“往前的十几年我都由着他胡闹了，现在苍术姐姐已经表明了态度，再浪费时间那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了。您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要敬畏生命的吗？”
    “丫头。。。”对一个为爱走火入魔的女人，林半归知道单凭自己的几句话是不可能挽回什么的，但他真地做不到就这么看着她走向毁灭。“你就不能放自己一马吗？”
    “放自己一马？”玉紫苏一愣，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这话您要是在哥哥把我带回家的那晚就跟我说也许还有用，现在？晚了！”
    “可你那时还是个孩子！”林半归几乎是低吼出来：“他只比你大三岁！你们都是小孩！”
    “孩子怎么了？孩子就不知道喜欢吗？孩子就不知道活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吗？！”玉紫苏激动了：“我那时小难道他那时就大吗？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跟我一般大吗？他为什么能因为小时候的那几眼，就对林苍术情根深种？！他能为了她付出一切，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做一些事？！”
    “丫头。。”林半归看着眼睛通红直直瞪着自己的女孩，心里不由得一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后面的日子在悔恨中渡过。九川他。。那份报告你可以不承认，但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就能做到的。。。”
    “后面的日子？”玉紫苏看着眼前老人那头顶上显而易见的灰白头发，刚刚聚集起来的怨气不知怎么地竟一下子就消散了。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别开头不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如果这世上没有了那个人，后面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紫苏！”
    面对着彼此，却完全无话可话的两个人，被这一声惊地同时转了身。
    “小子你。。。”
    “哥你终于肯出来了！”
    刚打开房门的玉九川神情有些复杂，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一小段对话，又想到刚才冬伯发来的信息，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你把人撤回来吧。”玉九川轻咳了一声，用手帕擦了下嘴角：“我答应你，跟你一起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真的？”玉紫苏明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她还是特别开心。她一边压下心底那疯狂地嫉妒，一边开心地跑过去攥住他的胳膊：“你不骗我？”
    “真的。”玉九川低头看着这副笑颜如花，眼底映出的却是另一张面庞。想到那个从他这一离开立刻就去了警察局的身影，他的心里顿时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我不骗你。”
    “你知道，你说的我从来都是信的。”他眼里的痛意她看得一清二楚，但她的神色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春伯说是那样是心甘情愿身陷沼泽不想挣扎，还是说自己被伤了太多次早就麻木得没了痛感，反正只要眼前这人眼里有她愿意让她近身，目前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这就发消息让他们回来。哥，你等着我给你拿好吃的去，你等我哈！”
    “好，我等你。”玉九川点点头，看着她蹦蹦跳跳欢快离开的身影，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小子你。。”林半归一边紧着帮他理气一边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只是不想再给她添麻烦罢了。”
    “她有自保的能力。”
    “我知道。”
    “那你还以身交换？！”
    “林叔，她有一句话说对了。”
    “哪句？”
    “没有我哪有她。”玉九川望着那个方向，轻叹道：“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