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林小姐，你们来了。”正一目十行地盯着屏幕的杨广元，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向来人打了声招呼道：“这么晚请你们来，真得很抱歉。”
“没事，我们都还没睡呢。”林苍术赶紧摇头示意他不用挂怀：“怎么样了？查到是谁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在对比信息库查找失踪人口。”杨广元摇了摇头，“实在是这人的情况有些特殊，可能没那么容易找到。”
“怎么会？”林苍术有点纳闷：“现在数据库都已经那么完善了，还会有找不到的人吗？”
“是因为你说的特殊的情况吗？”许巍看了眼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个特殊法？”
“。。。你看看就知道了。”杨广元也没多说，直接递过来一张照片。“这是勘察组的人在现场拍回来的。那个，弟妹就不要看了。。”以免吓到。
可这话没说完，林苍术就借着许巍接照片手瞄了过去。
“啊！这人的脸怎么。。。？！”没了，她看到的那块本来应该是脸皮的地方，现在只有沾着血肉的面部骨头。
她只觉得从后脊梁骨窜出来一阵鸡皮疙瘩，本来准备帮他接照片的手，猛地一抖，眼瞅着照片就掉了下去。
“啊！”
幸好许巍眼疾手快地一把抄起，稳稳地把照片抄在了手里。
“没事，我接住了。”许巍看出林苍术受到了惊吓，赶紧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到这边坐下休息一会。”
“哦，好。”林苍术非常听劝，一点也不想充大胆。毕竟任谁冷不丁地看到这么一副面孔，也会一下子吓一大跳的。
于是，她听话地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抖着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乖乖地捧着，抬头看向许巍和杨广元。
“看这骨骼，应该是成年男性。尸体拉回来了吧？”许巍虽没做过刑警，但这年月刑侦剧电视电影的谁都看过，只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当年他当兵时也学过一些相关的知识，对于这种除了脸其它部位一应俱全的尸体，倒还不至于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已经回来了，老高在解剖呢。”杨广元点点头：“从刚才小卢通报的初步解剖情况来看，这个男人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七十五公斤，大概年龄是四十岁左右，已婚已育。”
“数据库里近期没有失踪人口吗？”许巍一边听着，一边把这信息跟自己心里所想做着对比。呃，除了已婚已育这块不能凭眼睛看出来外，其它基本跟他想得差不多。“你们只在本地找的吗？”
“不，我们是全国范围内寻找的。”杨广元摇头：“毕竟这种情况，很难判定他是不是本地人啊。”
“这么说的话，或许并不是失踪的。”许巍心里突然产生了个想法，他隐密地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后头呆呆盯着他们的林苍术，斟酌着词语道：“可能是刚到这边的也说不定。。。”
“。。你，什么意思？”杨广元被他隐讳得眼神弄得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向着他低进了头：“难不成，你想到了什么人？”
“嗯，我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许巍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上次那个管家不是被人杀了吗？”
“。。。？”杨广元一头雾水地瞅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是几个意思。“你是说这人是那个管家的家人？”
“那我哪知道。”许巍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那个ta的手笔。”
“你是说这个是ta新管家？”
接上他话的不是杨广元，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林苍术。
两人被她突然的插话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回身看向她。
“苍术，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弟妹，虽说我不是吓大的，可你这悄无声息地就飘过来也是很惊悚的好伐。”
“切！”林苍术给他俩一人一个白眼球：“无脸人那么惊悚的你们都没被吓到，我这点小动作也能把你们吓到？我看你俩是偷摸地背着说我坏话呢吧。”
“哎呦，我们哪是那种人啊！是吧，老许？”杨广元立马夸张地低叫了起来，一边还用胳膊肘拐了下许巍，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安抚自家媳妇。
许巍冲着他一瞪眼，笑嘻嘻地看着林苍术：“我可背着你说啥话。”
“切！德性！”林苍术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杨哥，我觉得许巍说得有点道理。那个ta。。”说到这，她停了一下，想了想：“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对付我的。”
她还有一个想法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不知道为什么，从三年前那件事开始，林苍术就有一种“这个对头跟她有某种关系，且是她曾经认识过的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增加，和越来越多的事的的发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甚至，虽然当时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但她仍有一种那人似乎并不是真想对好不利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来看，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可是，从王紫薇到管家，再到现在的无脸男，林苍术即使心里有这种感觉，也已经不能说出口了。
所以，从刚才许巍那偷摸回望她时她就知道要说的八成跟那位有关系了。因此，她就趁他们低声探讨时，悄摸地走近了上来。
“你觉得他会是谁？”许巍并不知道林苍术现在的想法，但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犹豫，这让他觉得有点好奇。
“应该是他新提拔上来，接替原来那位管家的人吧。”林苍术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因此，看到他们看向自己的惊异地神情，她心里不禁有点慌：“呃，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答案。。。”
杨广元没出声，转过身走向办公室门口支着的一块白板，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诺，这是已经死去的管家，这是那个ta，这是这个无脸男，依弟妹的意思，他们仨是这样这样可以连成一条线的关系，对吧？”
白板上，无脸男单箭头管家，管家单箭头ta。
林苍术和许巍对视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既然他”杨广元一指许巍拿在手里的照片：“是ta的新任管家，ta为什么要把他杀掉呢？而且还把脸皮扒了？我们又不认识他，即使留着脸皮我们也不可能找到ta啊，何必多此一举呢？”
“或许，他做了什么让ta觉得丢脸的事？”鬼使神差地，许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的意思是他做了背叛ta的事？”杨广元挑了挑眉：“可从他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是刚上任没多久的。虽然咱们不知道ta的那个组织里的级别是怎样的，可我觉得管家这个职位应该不算很低吧。。一个好不容易坐上高层的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自取灭亡的事来呢？这不科学啊。”
“呃，那我就不知道了。”许巍摊了摊手，反手拉住林苍术，后退了几步在他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只能等你抓到ta以后向他问个明白了。”
“那倒不用。”
没等杨广元拿笔丢他，从里面小厅传出个声音来，就把他们的话题打断了。
仨人扭头一看，走出来的是法医高三石的助理卢晓生。
“死因出来了。”
“什么？”
仨人异口同声。
“极度兴奋猝死”卢晓生用手往上顶了顶他那八百度的近视镜，看了一眼林苍术后，慢条丝理地回答道：“中医学上，叫做脱症。”
“。。。”
“。。。”
“。。。”
看了眼三张懵脸后，他又爆出个大的：“从受害者体内的残留物来看，对方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