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以自己在孟晚心里的位置,只要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会乐颠颠地成为他的女朋友。
但今天孟晚的态度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想多了。
光凭一张嘴说,或许不能让小晚相信自己。
他得付出实际的行动才行。
首先一个,就是要跟瑶瑶……划清界限。
江瑶不知孙行景心里打算,抱着孙行景就开始哭诉自己这两天的噩梦。
她一个劲说怕,说得逻辑混乱,孙行景根本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只觉得江瑶确实太过娇气。
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居然还要他来哄。
想到这里,孙行景更加确定江瑶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公主不适合自己。
心里有了主意,他便干脆将人拉开,“瑶瑶别哭了,先上车,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别墅前到底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既然决定分手,孙行景自然不会再把人带进自己家里,更不愿意两人纠缠不休的样子再传出什么闲话。
江瑶一心都是自己的噩梦,也没在意孙行景的舍近求远,乖乖跟他上了车。
上车后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副依赖的模样。
孙行景有些无奈,同时心底又有些愧疚。
这样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女孩,他如果跟她分手,她该有多难过啊。
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想到这里,孙行景又瞬间收起所有的不耐,决心哪怕分手也要体面。
“瑶瑶,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的。”
江瑶顶着黑眼圈仰头,“孙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着我。”
孙行景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只觉得现在的江瑶真是无法直视,干咳一声,还是尝试着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回。
“我有话想跟你说。”两人都不见,江瑶身上的缕缕黑气在她抱着孙行景胳膊时已经顺着她的动作缠上孙行景的手臂,哪怕此时抽开,依旧仿佛丝线纠缠一般。
江瑶也终于察觉到孙行景态度的不对。
小心开口,问他,“孙哥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孙行景叹了口气,道,“瑶瑶,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话落,没等江瑶做出反应,就见前面的司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两人下意识扭头,眼前只见对面一辆汽车迎面朝他们直直撞了过来……
“砰!”
两辆车子狠狠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动静瞬间响彻整条街道。
徐文慧和江怀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江瑶和孙行景刚刚被送出手术室。
江瑶双腿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并轻微脑震荡。
孙行景好些,只断了一条胳膊,正是先前被江瑶抱住的那条。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两辆车子正面相撞,本该承受大部分冲击的司机只受了轻伤,擦了药包扎完,连留院观察都不需要。
徐文慧眼下却顾不上司机,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江瑶,顿时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本就虚弱的身子猛地一晃,好在被一旁的护士及时扶住。
“瑶瑶,我可怜的瑶瑶啊,你好端端在家待着,做什么非要出门,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徐文慧呜呜哭着,一旁的江怀生本就头痛,这会儿更是按着脑袋低斥,“行了,人这不是没事吗?!”
徐文慧一听就不干了,尖声反驳,“腿都断了还叫没事?!这孙家的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三个人在车上,就我家瑶瑶伤得最重!”
“闭上你的嘴吧!吵得我头痛!”
江怀生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忍不住冲着徐文慧低吼。
自从那晚爆发后,江怀生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对待徐文慧再不如过去的体贴温和。
徐文慧心里委屈,只能闭上嘴坐到他身边。
半晌,又忍不住开口,“老公,我觉得咱们家真的有些不对劲,先是我们两个生病,再是祥知车祸,现在连瑶瑶都出事了,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
见江怀生沉着脸没应声,但显然是在听,徐文慧又接着道,带着刻意解释的意味,
“尤其是我那晚,真的像是中了邪,那些话不受控制地从我嘴巴里冒出来,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好像有人控制着我说了那些话似的。”
一旁的江怀生冷笑一声,才不相信徐文慧的话。
如果她不是在心里这样想过,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但冷静了两天,江怀生对她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怒,也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他向来是个克制的人,哪怕徐文慧做了那些蠢事,他也不可能直接失了理智做出那么疯狂的行为。
他从来不会对徐文慧动手,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
而是他认为,只有那种没用的男人才会将怒火发泄在妻子身上。
像他这样的体面人家,哪怕碰上再让人火大的事情,面上也要维持理智和体面。
所以,那晚的他,确实有些不对劲。
“老公,你说这些事,会不会跟孟晚那个小贱人有关?”
徐文慧的意思是孟晚用了某种手段对付江家,江怀生却是猛地想到了孟晚之前对他们说的话。
【你们换转命格的术法根本没有成功。】
【江瑶先前的大劫很快会重新找上她,你们想要救她,就让江瑶带着诚意亲自来跪求我。】
江怀生微微眯眼,脸色再次变得阴郁深沉。
“或许,还真的和她有关。”
听到江怀生这话,徐文慧顿时一喜,正要开口附和,床上的江瑶忽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徐文慧和江怀生当下再顾不得旁的,忙走到床边。
江瑶见到两人先是一惊,好半晌,似是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梦里,顿时看着两人呜呜哭了起来,却道,
“爸、妈,孙哥哥要跟我分手呜呜呜。”
徐文慧:……
你腿都断了,不先哭哭自己的腿,反倒哭这个??
饶是徐文慧这个当妈的,这一刻都忍不住有些无语。
她哪知道,因为手术的麻药还没过去,江瑶这会儿身上不觉得痛,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孙行景在车里跟她说的那话。
虽然只是开了个头,但她哪里不懂孙行景的意思。
他分明是看孟晚那贱人成了孟家人,所以想把她抛下!
都是孟晚的错。
哪怕离了江家也还是要跟她抢!
孙行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渣男!
果然能喜欢孟晚那样的,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江瑶面上愤愤,却不知江怀生听到她的话,心里愈发肯定这些事和孟晚先前说的事情有关。
瑶瑶的灾厄没有转移成功,她的劫难还没过去。
所以先是接连不断的噩梦,然后被分手,又遭遇车祸。
这么多事情在一起发生,不正是瑶瑶小时候遭遇的一样?
还有那晚徐文慧的不对劲,如果是小晚做了什么导致淑琴无法控制说出心里话,那么……小晚肯定懂得这方面的事。
否则,她又怎么会知道挡厄换命格的事,还能阻止命格转换成功?
想到这里,江怀生就有些呼吸急促,忙问,“瑶瑶,你奶奶留下的玉簪呢?”
“在家里,你突然问它做什么?”
那簪子太老气,所以就被她丢进首饰盒里了。
江怀生想到孟晚当时的话,便将自己的猜测和妻女说了。
听说孟晚有可能能救她的命,但前提是要她带着诚意去求她,江瑶脸上有一瞬的狰狞,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来,同时委委屈屈地看向徐文慧。
徐文慧果然不负她所望,当下就尖叫出声,
“让我的瑶瑶拿着簪子亲自去求那个小贱人?!不可能!老公!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是让我家瑶瑶送上门给那小贱人羞辱吗?!不行!我绝对不答应!”江怀生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只冷冷看着徐文慧,
“不让瑶瑶去找她,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如果瑶瑶命中的大劫还在,那今天这场车祸绝不会是结束。”
而是开始。
江瑶闻言脸色刷的一白,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徐文慧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抱着江瑶的脑袋,只道,
“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又不是只有去求那贱人一个办法,而且那贱人能懂什么,她要是真有那本事,就不会在咱们家替瑶瑶挡厄十八年,我看她就是故意胡说,目的就是想羞辱咱们瑶瑶,顺便骗走老太太的簪子!”
江怀生拧眉看着徐文慧,却没有立刻反驳,显然他心里也有同样的顾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却是闻讯赶来的江祥知,他在门外听到了所有的话。
“她想要奶奶的簪子,给她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比瑶瑶更重要,至于簪子,我替瑶瑶亲自给她送过去。”
江祥知语气沉稳而自信,并不把这当回事。
他好歹做了小晚十八年的哥哥,他相信只要他开口,小晚一定不会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