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都跟我到机房,我只教你们一遍,做工并不难,你们都给我好好看着学。”
元宝带领着一群女工进了机房,从裁剪,缝纫,穿扣,最后订上铭牌从头到尾的做了一遍,因为要跟她们讲解,前前后后花了有两个时辰。
在座的都是靠女红手艺吃饭,自然也理解的快,光是给她们一个图样子,她们也能做得出来大概,更不用说如此细致的展示了一番。
“都学会了吧?”
元宝起身,将现做好的样品给她们互相传着观摩。
“会了,会了,”
“工艺没有多难,就是拼接缝制布料,只要不是绣活,这些我们都能做。”
元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期间她也对这些女工们说了一下胸衣和内裤的好处,没想到还真引起了一位年纪大些的女工的共鸣。
那名女工已经有三十了,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元宝:这么能生...),身材也有些发胖和走样,更加难以启齿的是有时候丈夫也嫌弃她这嫌弃那,虽然她一叉腰愤愤到‘还不是为了你老何家生养了四个孩子’,丈夫便会悻悻然闭嘴又来说些讨好她的话。
但是谁心里不清楚男人到底喜欢年轻的,表面不戳破,心里也是根刺,有时候看着自己越来越松弛的皮肤下垂的胸部走样的身材...只能将自卑深藏心底。
今日说得兴起,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便倒出那些只有女人才懂的的苦水,很快便引的在场女工们的共情。
在场的女工大多数是已成婚的妇人,出来找份活计补贴家用。有些年轻的小娘子也是刚成亲,有的已经有了孩子,有的还没有生养,听了这些过来人的女工诉苦之后,隐隐有些担忧和恐惧,不会以后自己生养完了之后,年纪再大些也会面临这些问题吧。
元宝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只是开了个头,没有想到这些女工们比她还上道,讲的头头是道,喋喋不休,毕竟这未出阁的小姑娘跟已成婚的妇人接受能力也是不一样的,不对,有些内容也是她现在就能听的吗?以后怎么嫁人啊!
原本好好的教师授艺,渐渐的就变成了中青年妇女交流探讨身材焦虑和如何把握丈夫的心不被年轻小寡妇勾走魂的...
“好了好了!”
元宝觉得自己再听下去,估计以后真的嫁不出去了,还怎么正视内衣。连忙打断了不知道在哪摸出一把瓜子已经嗑上的女工们,太可怕了!她要早点回去交差。
“既然都学会了,就照着图册子好好做,过两天大夫人是要过来视察的!”
在场各位连连点头,有人问到:“我可以自己做一件吗?放心,我会支付衣料钱。”
开口的正是哪位起头的生了三儿一女的女工,还朝着元宝使了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元宝抖了一抖,回到:“可以可以,你愿意自己做便做吧,我身上穿的也是我自己做的。”
“元宝姑娘穿着了啊?”
有不少目光投射过来,在她胸前扫来扫去,生怕这些女工再开口说出让她展示展示效果的话来,元宝立马转身就走,抬臂掩了掩,好像身后一群恶狼要扒她衣服。
“唉,元宝姑娘,图册呢?”
“在薛掌柜那里!”
元宝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布行的大门,一骨碌的爬上马车,催促到:“快走!快走!”
薛掌柜还没起身送送东家身边的大丫头,就见一帮女工围了过来,双眼放光的盯着他手中的图册。
“这...是东家交于我们,”
“哎,掌柜的,我们都知道怎么做了,一款两件样品对吧,把图册给我们吧,我们这就去做。”
薛掌柜:......
他刚刚想了半天如何措辞,没想到这群女工接受的比他还快,默默的交出了图册,或许女人更了解女人吧,这些衣物样式他看的头晕眼花,也给不出什么见解。
马车刚起步不久,元宝一拍脑门,突然又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说,又让龚余欢靠边停车,自己跳下马车,“哎呀~”
完了,这次真崴着脚了,她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疼的抽了口冷气,没想到龚余欢靠坐在马车上连个头都没回一下。
“你死人吗?不知道扶我一下!”
“我只有一只手,还要驾着马车,姑娘自己起来吧。”
“你!”
元宝气呼呼的转身,朝着布行大门一瘸一拐的走去,不忘恶狠狠的喊到:
“我回去定向大夫人告你的状,以后你就别驾马车了,还是回去扫你的院子吧!”
薛掌柜刚送走女工,发现元宝又去而复返,连忙迎了出来道:“元宝姑娘,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元宝站在石阶上,干脆也不进去了,一会还要拐出来,点了点头道:“你出来我与你说。”
徐掌柜迎了出来,同在石阶前站定。
元宝道:“你记住新店的地址,东街南区杏花巷巷口曲妙轩,门前有棵大杏花树很好认的,以后做好的成品就送去新店里。还有用料的银制肩扣铭牌和装饰都去找钱家金铺来做,大夫人与他们已经定好了契约。”
薛掌柜一一应下,在门口目送着元宝离开,发现她刚刚还好好的,现在一瘸一拐。
“元宝姑娘,你这脚?”
“无事无事,只是崴了一下,我找个郎中看看就好了。”
薛掌柜提醒了两句要多注意,然后就转身回去看店了。
元宝慢腾腾的爬上马车,冷哼到:“回去吧!”
“要不找个郎中看看,你那是脱臼,掰过来就好了。”
“我不!”
元宝忍痛坐在马车内,心想我就是要让夫人看看,才好打你的小报告!
马车又缓缓起步,转入主街道,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那么颠簸了,元宝一直忍着痛意,看了看外面已经到了御挽大街,很快就能到了,再忍一忍,忍一忍。
没有想到回去的时候,还是同一个路沿子的地方,她又被颠了一下,脚脱臼着,一受力疼痛难忍,直接呼叫出来,怒骂到:“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残废是吧!”
龚余欢用力勒停了马车,一掀车帘,漏出一张阴沉冰冷的面瘫脸,元宝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这家伙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力气大的惊人,而且总是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气场。
“你想干嘛!”
没有想到男人竟然探身进了车厢内,一只强劲有力的独臂朝着她伸过来,元宝惊吓的瞪大了双眼,身子也忍不住颤抖。
压迫感越来越近,元宝猛的紧闭双眼,大声喝道:
“啊啊!你别过来啊,现在离国公府门口不远,我一喊就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