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前尘旧事
作者:臧海一夙   穿成诰命夫人只想搞事业最新章节     
    过了两日,十月中旬(十七),大邺京都地势靠北,此时秋风过境,吹在脸上有几分冷冽,清晨寒露本就凉意重,又起了风,冷空气激的余尧打了个喷嚏。
    “啊啾,”
    原本没出院子,余尧觉着有些凉,要不就不跑了,回去练练拳脚也好。但就那么一根神经抽抽,一个声音对她说怎么能轻易放弃!不过起了点小风,跑起来就会热了...
    然后她跑出来,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说,我现在可是贵族夫人,干嘛要每天磋磨自己,完全可以躺平养尊处优就行了!
    柔软的床榻~~香喷喷的美食佳肴~~睡觉~吃~睡觉~吃...
    不行!我不能变成猪啊!
    “啊啾~”
    咦~余尧转过后花园的西南拐角,听见一阵清瑟的萧声,于是放慢了步子,寻着声源摸索着来到墙根。
    声音便是从院墙外面传来的,不知道是谁大早上在练习萧乐。余尧驻足听了一会,脑子里却是在想国公府隔壁是谁的府邸,出去过几次都是坐的马车,还真没有注意过。
    钱氏的记忆里也没有印象,这深宅侯府院墙都有三米多高,而且比邻的院墙一般都植树改成花园,就算是邻居,不登门拜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这曲声听着几分冷冷戚戚啊...余尧如此想到,原身也是学过音律的,不说精通,还是能听懂一些曲调,不知不觉随着轻哼起来。
    “啊啾~”
    萧声停顿了一下,余尧连忙捂住口鼻,这个石破天惊的大喷嚏真不是时候,吸了吸鼻子,心想:完了,我不会也感冒了吧!
    还好院墙砌的厚实,对面之人想查看这边动静也看不到,随着箫声再次响起,余尧蹑手蹑脚离开了墙角,还是不要打扰到别人练曲。
    一路小跑回到院子,又一通拳打脚踢,对着木桩花拳绣脚,身上起了热汗,倒是不打喷嚏了。
    “夫人,今日梳髻吗?”
    余尧在净房洗漱完,换了一身居家的衣衫,一般她不出门就懒的盘正式的发髻,珠翠首饰戴着沉重,晚间打散的头发时候头皮都紧绷着疼。
    “不梳了,你帮我把头发编起来吧。”
    元宝懂得钱夫人喜好,一般不出门的时候夫人都散着头发,要不编个大麻花辫子,要不松松的系上。
    “夫人,你让我给你辫上次那个发型吧,我已经学会了!”
    “好吧,你试试。”
    先前余尧自己辫了头发,元宝看着感兴趣,便教了她几种发型的辫法,回头她自己还研究了一番。作为夫人的贴身大丫头,梳头这种事可是重中之重,把夫人打扮的光彩照人以此博得欢心,因此她要不断学习新的发技,紧跟京中潮流。
    元宝一双巧手动作很快,将两侧柔顺的发丝交缠成蜈蚣辫,再脑后束结用发带系上,然后在左右两侧点缀上星星点点的樱花发夹。
    “不错啊!学得这般快,还会举一反三了。”
    余尧侧着脑袋,看着铜镜里熟悉的发辫,记得以前她姐姐就喜欢捣鼓那些教学视频,然后来拿她的头发做实验。
    她总叫嚷着干嘛不拿自己的头发弄,然后就被好吃的和零花钱收买...后来姐姐化疗,已经没有头发了,她看到姐姐细心打理那些假发的时候,忍不住眼睛酸涩,她暗下决心,想着将头发养起来再送给姐姐。
    到时候姐姐一定会感动的哭鼻子,她要怎么安慰她呢,看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就送给你吧。
    然而就在那天,她十分有仪式感的给自己辫了这样一个发型,两侧戴上流苏的发夹,就在拍完毕业照的第二天,她决定将及腰的长发剪掉。
    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理发师听了余尧的要求愣了一下,开口又问了好几遍,确定小姑娘精神正常,没有受到什么失恋打击,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趁着周末,余尧提着装盒的礼物,兴冲冲的坐车赶往医院,但是病房里没有人,她以为姐姐好了已经出院了,妈妈电话里也常跟她说姐姐好多了,病情很稳定,再好转一些就可以出院。
    于是她又兴冲冲的跑出医院,直接打车回家,真的是,姐姐出院都不告诉她!
    回到家里也是冰凉的没有一个人,她打开许久不曾踏入的房门,姐姐的房间依旧如初,很整洁很干净,跟她走的时候一个样,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姐姐没有回家!?余尧心里有些慌,拨通妈妈的电话,她要问清楚,问什么来着......问姐姐在哪里?问为什么骗她?
    等电话接通,余尧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看着客厅中多出来的一张黑白遗像,嗓子里如鲠在喉,血腥上涌...那些愤怒,惊慌,痛苦在此刻溃不成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尧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急切的声音,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哭的这么凄惨,也心如刀绞。
    “妈,我回家了,在家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声音突然老了十岁,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你快要高考了,你姐姐也不希望你分心...电话两头,都哭成泪人。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记忆深处,不曾忘掉也不容易想起,就像人体的保护机制,对于痛苦的回忆总会选择性忘记。
    直到时间慢慢将强烈的情绪消磨殆尽,只余下麻木和苦涩,就像一件很让你生气的事,过后想起来还是很让你生气,隔很长时间再想想也没那么生气,再久一些也就淡忘了。
    记忆的痕迹尤在,再次触碰也不会那么令人伤怀。
    “夫人,夫人?”
    “嗯,你说什么?”
    元宝被夸,像只尾巴翘得老高的猫。
    “夫人想喝什么茶,我去备上一壶。”
    真是贴心大宝贝,最近元宝是越来越了解她的喜好。
    “妗花茶吧,对了,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张琴,你给我去取来。”
    “夫人!你要弹琴啊?”
    元宝惊讶到,这把琴已经在仓库吃灰多年,当初钱大小姐痛下决心,与‘琴’决裂,元宝还以为钱夫人再也不会弹琴了。
    没想到今日突然起了兴致,重拾已被丢弃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