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突然涌入的寒意，惊醒了近乎昏厥的秦阳。
意识复苏，发现自己裂纹遍布的识海，竟然飘落起了无尽雪花。
这是……素雪的力量？
秦阳诧然，对方的力量，可以冻结他支离破碎的魂灵？
“呆子，你有救了！”
在秦阳倍感惊诧时，姮的声音，从识海深处传来。
“这个丫头，竟然是先天灵体。”
姮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狂喜。
仿佛发现了惊世宝藏，或震撼天地的秘密。
先天灵体？
这是什么东西？
秦阳讶异，他从没听说过这些字词。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啦。总之，你知道这种体质世所罕见，很是厉害。”
姮的身影重新凝聚出来，在宝鼎口部欢呼雀跃的解释道：“先天灵体这种体质的人族，他们与生俱来就已经开灵，能够自主地感应天地灵气修炼。”
什么？
秦阳惊恐，先天灵体不需要祭灵赐福？
“哎呀，先天灵体并不是不需要祭灵赐福啦，而是他们生来就已经被先天生灵赐福啦。”
感受到秦阳的惊恐之意，姮耐着性子解释道：“所谓的先天生灵，是先天地生成的灵性生命。”
“这种灵性生命，强大绝伦，论威势，是比肩传说中的妖神的存在。祂们掌握的力量，近乎是这个天地的力量。”
这么恐怖？
秦阳悚然。
“这种先天生灵诞生很难，自天地开辟以来，鲜少存在呢。而且，即便诞生，也很难成长起来。”
姮的声音，逐渐不解：“我不记得，这个天地有史以来诞生过这样的生灵啊……”
怀揣着不解的疑虑，姮的声音渐渐销声匿迹。
当前的时间，也容不得秦阳过多揣度。
识海涌入的寒意，飘洒下漫天雪花，迅速地冰封了他的识海。
识海被冰封，囊括他的魂灵，都被冻结。
“凝！”
紧接着，只听一声轻叱，秦阳便是感受到，他支离破碎的魂灵，竟然迅速凝聚了回来。
脑袋撕裂的剧痛，迅速得到缓解。
这样的状况，秦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当雪花消失，他的识海，裂纹也是不见了踪迹。
支离破碎的魂灵，似乎恢复了过来。
只是，再也感应不到了妖王真灵。
秦阳下意识内视自身，却发现自己体内凝炼的元气，竟然并没有消逝。
“不用看了，你的修为暂时还在……”
姮的声音传来。
妖王真灵被抽离，我还能继续修炼？
秦阳一怔，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之前何必处心积虑的挣扎？不如早早顺从闫家得了。
“你的修为，只是暂时还在而已。若你现在挥霍一空，就补不回来了。”
姮惋惜的声音传来：“虽然那两头妖王真灵并不是你的祭灵，但你能够修炼，终归还是跟牠们有关。”
“且你修炼的力量，是源自牠们一脉的。所以，当牠们被抽离以后，你就同样失去了继续修炼的能力。”
“而你体内现如今残留的元气，就沦为了无根浮萍。一旦耗尽，得不到补充，你就会重新退变回普通人。”
“唰！”
秦阳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那我后面还能重新修炼么？”
秦阳惊惶起来，他怕就此彻底的失去修炼的资格。
“只要你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姮宽慰的声音传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去寻找新的凶妖猎杀，等我吞噬炼化以后，再与你的魂灵交融，你就可以恢复修炼的资格啦。”
还能修炼么？
那就好！
秦阳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只要还可以从头再来，这次的跌倒，就算不得什么。
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
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从小受尽冷眼的他，从不缺再来的勇气和魄力。
“妖王真灵已经抽离！”
秦阳睁开眼，便是看见素雪和余婆的面前，两头巴掌大小的虚幻凶妖在咆哮腾跃。
似乎想要挣扎着冲破束缚，逃离此地。
“闫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做？”
素雪扭头看向闫家二爷，轻笑询问。
闫家二爷眉头轻蹙，有些遗憾地看了眼秦阳。
这个小畜生，竟然没死。
遗憾之余，闫家看向素雪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惊悸。
对方的手段，匪夷所思，竟然可以重新凝聚支离破碎的魂灵。
缥缈宫盛名在外的当代圣女，果然非比寻常。
以后得重点关注……
“你叫秦阳对吗？可愿加入缥缈宫？”
似乎察觉到闫家二爷不怀好意的注视，素雪扭头看向身边的秦阳，突然询问。
什么？
招我加入灵墟？
秦阳诧然，这个女人这么好说话吗？
连他的来历都没了解，就要招揽他加入。
秦阳下意识看向了余婆，他不认为素雪能够做得了这个主。
只是一眼，秦阳不禁悚然，余婆居然没有反驳。
嘶！
这个叫素雪的丫头，在缥缈宫到底什么地位啊？
随意招收门徒，都不需要向长辈们报备？
哗！
惊诧的不只是秦阳，风雨楼、天王洞、万兽宫和闫家的人，也都是倍感悚然。
什么情况？
缥缈宫的圣女，居然招揽一个男人加入？
自缥缈宫创建以来，可从没有招收男徒的先例。
相较之灵墟势力的惊诧，闫家诸人的脸色，则要阴沉得多。
素雪这般当众招收秦阳加入缥缈宫，摆明了是在提醒他们闫家，秦阳这个小畜生往后就是缥缈宫的门人。
闫家若敢再针对秦阳，就得好好地掂量掂量。
“秦阳，快答应素雪师姐啊！”
周围人都满怀震撼时，秦雅却是率先醒悟过来，这是个保命的机会，她急忙催促秦阳应承下来。
“姑娘美意，小子深表感激。只是，姑娘已经帮助小子太多了，小子不敢再承厚情。唯请姑娘对我姐多加照料，便感激不尽。”
在秦雅的招呼下，秦阳醒悟过来，环视了眼缥缈宫阵营没有一个男子，随即微微摇头，淡然谢绝了素雪的招揽。
尽管他也知晓，素雪这是有意保他的性命，不让闫家私下暗害了他。
但，他并不打算仰仗缥缈宫鼻息苟延残喘。
他并不了解缥缈宫，也不了解这个叫做素雪的女人。
谁知道她大发善心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况且，姮还在，他保命应该没问题。
“他竟然拒绝了？”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竟然拒绝缥缈宫圣女的美意？”
“果然是个乡巴佬，坐井观天，没有见识，不知道天底下多少男人，想要加入缥缈宫而出入无门呢？”
各方势力的人眼看着秦阳婉拒，纷纷哗然开来。
闫家诸人则都是暗松了口气，再看向秦阳的眼神，变得玩味嘲弄起来。
特别是闫胜杰，眼中寒意跳动，犹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道友不必着急拒绝，这段时间，可以慢慢考虑。若是改变想法，缥缈宫随时欢迎道友。”
素雪也不羞恼秦阳的婉拒，反倒笑意盎然，主动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态度，让得闫家诸人的脸色，隐隐铁青。
只要缥缈宫的门人在场，他们就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对秦阳下杀手了。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保护一个大荒遗民的性命？
执着到连缥缈宫千年来的规矩，都不顾了？
许多人都是心怀不解，素雪对秦阳的态度，太过友好。
友好到任何人撞见，都得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