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静谧,月华轻轻的笼罩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将原本黑暗的大地镀上了一层如烟似雾的朦胧色彩。
静谧的星空之下,万物陷在暗色之中,唯有那处广阔无垠的深渊折射着冰凉的月光,粼粼闪烁着星点波痕。
蓦地,一道消瘦而矫健的身影凌空飞来,轻飘飘地落在粼粼波光之上,一望无垠的深渊之上,这道身影蓦然显得寂寥。
然而也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随之落在旁边。
明月皎皎,水光涟漪,凌波而立的两道身影宛如天地之间遗落的神祗,神秘,而又亲密。
“喜欢这里?”男人低沉的嗓音轻轻响起,说话之间不经意地凑近身边的人儿,两人的距离几乎贴在了一起。
“并非。”说着,容沅忍不住往旁边偏了偏拉开两人的距离。
只是,才刚有动作,男人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强硬地将青年揽过来,两人之间亲密得贴在了一起。
“啧,师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容沅调侃地笑道。
男人四平八稳地道:“徒儿太会跑,为师只能看紧点。”说话之间,他的黑眸隐隐深沉了几分,瞳孔深处仿佛酝酿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暗色。
容沅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紧,面对男人暗沉沉像是察觉到什么的眼神感到心惊肉跳。
他眸光微动,佯装轻松地笑了一声:“呵,师尊法力无边,我跑到哪里师尊都能找到的。”
男人冷峻的脸庞瞬间如遇春风融化,一抹柔和的弧度在唇边绽放:“嗯,无论徒儿身在何处,为师都能抓到你。”明明是温和的嗓音,听入耳中却无端令人打个寒颤。
呃,抓……
这个字眼怎么听起来有点瘆人。
容沅眨了眨眼,被男人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打了个激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忽而,一缕淡淡的波动自深渊底下荡漾上来,墨临眸色一凛,垂眸往下看着深渊水面,“此处底下有上古封印。”他抬眸看着青年,神色意味不明地接着说道:“徒儿是为此而来?”
容沅灿然一笑,兴致勃勃地怂恿道:“师尊,要不要跟徒儿一起下去看看。”
男人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目光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能够用到上古封印之物,必然不同寻常,或可能是上古凶兽,为师感应到这处封印没有任何松动,无须加固。”
言下之意便是不希望容沅去插手下面的封印之物。
不知为何,他对下面的封印有种莫名的抵触,本能地不愿意让小徒弟下去。
然而,小徒弟却忽然撒娇地摇了摇他的衣摆:“师尊,我想要下面的封印之物。”
男人眸光一暗,看着小徒弟眼巴巴的目光,他心里一阵阵发软,那点抵触在小徒弟的撒娇之下溃不成军。
“师尊,帮徒儿拿到封印之物可好?”
没得到答应,小徒弟再次撒娇。
男人咽了咽喉咙,拒绝的话终是无法说出口,罢了,身为尽责的师尊,如何能拒绝徒儿的要求。
不过……
男人的眸光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然后轻声问道:“为师帮徒儿取出封印之物,徒儿打算如何报答为师?”小徒弟越来越滑头,若是不教教他索取之后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日后恐会上房揭瓦。
闻言,容沅下意识地提起警惕,眸子暗暗转了转,他笑嘻嘻地道:“报答?师尊,好师尊!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能谈报答这种话题呢,太伤感情了!”
“所以,徒儿是打算白白驱使为师?”真真是孽徒,该教训教训。
男人清冷的神色漠然变得阴暗而危险,容沅看得心突突跳,赶紧顺毛捋:“哈,师尊说啥就是啥,徒儿不敢造次。”
男人脸上那抹惊人阴暗褪去,他满意地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瓜子,宠溺地道了一声:“乖。”
容沅嘴角暗暗抽了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无论变成什么身份,狗男人骨子里果然还是那个狗男人。
……
浓郁的深渊之水在墨临仙尊的剑气之下被劈开,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深渊最底处。
上古封印在黑暗的深水里散发着朦胧的光泽,封印里,两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闪烁着古朴而神圣的气息。
“竟然有两块女娲石!”容沅惊喜地靠近几步,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师尊,快劈开这封印,我要里面的石头。”他眼睛发亮地直盯着女娲石,激动地吞了吞口水。
看着小徒弟激动兴奋的神色,墨临无奈而纵容地将人拉回来:“站到为师身后,上古封印被触动之后会自发攻击魔气。”
“哼,歧视魔族么!”容沅愤愤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乖乖地按照师尊的指示走到一旁。
看小徒弟耍小脾气,墨临宠溺地勾了勾嘴角,道:“徒儿莫生气,为师打破它。”
闹脾气的小徒弟瞬间开心了,“师尊快打它!”
墨临缓缓往前走几步,当他的掌心触碰到封印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封印上面传来,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画面碎片在眼前一闪而过,晃得他眼前晕了一下。
怎么回事,那些画面是什么?
火山喷发,洪水倒灌,天地崩裂,谁的神魂在破碎……
墨临脸色一白,撕心离肺的痛苦在胸口炸开来,就像眼前这些零碎的画面,他的心脏就像是那些画面,破碎成片。
不,不可以,不可以破碎,他不允许,绝不!
一股毁天灭地的执念在灵魂深处咆哮,连带着那些零碎的画面在一遍又一遍地震荡着他的神魂。
那些毁灭的画面碎片像是来自于久远的时空,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并未随着时空转移而消减半分,痛得他恨不能毁灭整个天地。
他仿佛迷失在那些苍茫久远的岁月里,无法自拔。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混沌之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得令他眷恋的声音:“师尊?师尊,师尊……”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时远时近,仿佛从那久远的时空而来,又仿佛近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