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南本就是个阴险小人,眼看着郑士先打算拿他祭天,保自己的官声,他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赶紧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躲到御史身旁,他说,“御史大人,这事不关我的事,全部都是郑士先让我干的,当初他就给我说,谁不听话弄死就行,不然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敢把她男人和公公往死里打啊!”
“御史大人别听他的,这都是他自主作张,与我无关啊!我在中原城的行事作风,大家都知道,我可是大家嘴里的好官啊!”郑士先急眼大叫。
秦天南立刻和他吵起来。
两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在御史面前争吵,都想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
顾婵看的呵呵直笑,直觉这二人简直就是狗咬狗一嘴毛,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不想着处理眼前的问题,却只是在推卸责任,由此也能看出,两人人品真不咋地。
御史怒了,挥手将两人打断,瞪着郑士先怒喝,“郑大人,此事你看着处理吧!本官没时间再在此处逗留,就先行上路了,你若处理好了尚罢,若处理不好,到了京都本官自会上奏皇上,你看着办。”
说完,御史直接转身上了第一辆马车,然后挥手吩咐车夫驾车离去。
顾婵依旧和大家一起站在原地看着。
这时丁升忙不迭在她耳边小声说,“走了,还看什么看,你没看出来吗?御史大人已经给他留脸了,而且说白了,他这御史过来中原城,是不想掺合这些麻烦事儿的,你就别再在这儿给他添乱了。”
“所以还是官官相护了?”顾婵冰冷说。
“你年纪小,官场上的很多事情,你是不能理解的,郑家在中原城势力不小,郑士先做这个中原城县太爷,对整个中原腹地来说,利大于弊,你懂不懂?”丁升悄声解释,把这个中道理说的一清二楚。
顾婵叹了口气,这才对中年妇人说,“姐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放心吧!有御史大人的命令在,郑大人不敢难为你,此事一定会给你处理好,否则真要捅到京都皇上那儿去,他的下场会比你更惨。”
“小兄弟,谢谢了。”中年妇人诚恳的道谢。
顾婵不在意的摆摆手。
接着她没再多说,马上与丁升一起上了第三辆马车缓缓离开。
“啊……”
他们刚往前走没多远,后方就响起了秦天南的惨叫声。
郑士先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声,果真是够狠,竟是当场就把小舅子一刀给劈了。
四周围观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觉得大快人心。
郑士先收起带血的长刀,对中年妇人说,“现在你丈夫和公公的仇已报,一万两银子的补偿我照样给你,等本官回来,再把你家六亩田地还给你,这样的处置,你可否满意?”
“郑大人能大义灭亲,还民妇一个公道,我自是满意。”中年妇人柔声说。
郑士先也不废话,从袖中摸出那一叠银票,强行塞到她手里,然后又叫了两个路人过来,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帮忙把秦天南尸体,送回中原城秦家。
做完这些后,他才上了马车,追着前面的御史等人而去。
官道上看热闹的大家伙儿,也跟着一涌而散各自赶路。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郑士先大义灭亲而结束。
坐在马车里,郑士先擦拭着长刀上的鲜血,咬牙切齿喃喃自语,“顾婵,你个小王八羔子,你给我等着,到了京都,老子再慢慢儿想办法收拾你,这次老子一定置你于死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郑士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森。
毫不犹豫的说,这一刻的他,对顾婵当真是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而这件事过后,后面赶路的一连十来天时间里,顾婵和郑士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这天晚上,来到京都十里地外的驿站里,正当顾婵二人与御史坐在楼下大堂里吃着晚饭时,郑士先才走过来说,“御史大人,我这里还有关于边境战事的奏折,要去兵部上呈,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
“晚饭吃了再走不迟啊!”御史说。
“不吃了,早点去把折子呈了,免得皇上担忧边境战事。”郑士先赔着笑脸说。
御史见状也不再阻拦,挥手由他先行一步。
他走后,顾婵才冷笑说,“御史大人,我看他是没安啥好心思,估计是想先一步去京都,然后提前想办法收拾我呢!”
“你到底怎么招惹他了,他从一开始好像就挺想收拾你的。”御史好奇说。
顾婵呵呵一笑,“先前他让我帮他追柳老爷子的孙女儿,我没如他意,所以他就对我怀恨在心呗!”
“你啊还是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不懂得瞻前顾后,你这样给自己竖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以后还是放聪明点儿好,免得哪天栽在别人手里。”御史善意的提醒说。
“还哪天呢!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未知数哟!”顾婵苦笑说。
御史淡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丁升却茬开话题说,“对了御史大人,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如今都已来到天子脚下,不知我能不能问。”
“但说无妨。”御史不在意说。
“您以前应该不在朝中为官吧!想必这御史之职,也只不过是皇上随手封的罢了,是这样吗?”丁升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要知道,从御史刚到中原城县衙与他们见面开始,他的一切行事作风,就与正二八经的朝中官员有区别。
再加上赶路过来这十来天时间的接触,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顾婵也是两眼盯着御史,心里十分好奇。
御史沉默片刻,这才向两人坦白说,“不错,我的确不是朝中官员,我乃天机阁仁宗密探仁风,仁阳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皇上要封你为御史,让你进去中原城处理此事了。”丁升释然说。
顾婵听的暗自点头,疑惑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