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人多,无奈之下只能在院子里摆露天席,今日天公作美,倒也无妨。
堂屋宽敞明亮,摆放着三张精致的宴席桌椅,每张桌子周围都放置着舒适的椅子。这些座位专门留给那些关系亲近且地位尊贵的亲友们,比如族长一家、村里备受尊敬的长辈们、杨生全家、杨雨夫妇、胡氏娘家人以及与胡家交情深厚的几户人家。
当然,特别预留出几个位置给林老大夫师徒俩,尽管此刻他们尚未抵达。
陶氏和杨雨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进屋子,目光落在热闹非凡的堂屋时,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宽敞的堂屋内人头攒动,除了忙碌穿梭的妇人正在上菜外,大部分村民已经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爹,赵老板和林爷爷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正是罗锦新的嗓音。
“哎呀,他们可算来了,快快,请进!”罗柏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身旁的罗林,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走去。
屋内的众人也纷纷离座,簇拥着向门口聚拢过来。
对于百草堂的林老大夫,大家自然再熟悉不过。
赵老板?难道就是那位天天光临罗家购买美味卤味的大老板不成?
院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正是赵东华发出的。
只见他满脸笑容地朝着迎上来的罗家兄弟走去,并向他们道喜。
紧跟其后的两个小伙计,手上都捧着一个大大的木匣,紧紧跟随着赵东华。
罗柏和罗林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匣,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而另一边,刚子则将自己怀中抱着的精致木盒交到了罗锦新手中。
罗锦云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林老大夫一行人,于是开口问道:“林爷爷,您怎么现在才来啊?”
站在一旁的赵东华的胖儿子赵念听到这话,连忙回答道:“我爹今天有事去找林老大夫,听说你们家办新屋酒,我们就跟着一起来啦!”
罗家人和赵东华等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了堂屋。
谁也没有注意到,新院子的角落里坐罗峰,此时的他正嫉妒得双眼发红。
在其他人眼中,赵东华或许只是镇上大酒楼的老板,但罗峰心里清楚,这位寻云酒楼的老板,其地位远非表面那么简单。
甚至连李院长这样的人物,对他也要恭敬三分。
就连那些觊觎二房卤肉方子的人,也不敢轻易与他正面交锋。
“儿啊,二房今日摆的酒席相当丰盛呢,快快尝尝那道卤肉,味道好得很哩!”李氏满脸笑容地给罗峰夹了一大块卤肉放在碗中。
实际上,以他们家和二房之间的关系而言,大可不必前来参加这场新屋酒宴。
然而,实在抵挡不住宴席上那满桌的美味佳肴啊!
为了节省儿子和孙子明年上学所需的学费,他们家已经节衣缩食将近一个月之久,连一点荤腥味都未曾尝过!
正因如此,李氏拿着家中最后两颗鸡蛋,权当礼金,来到二房赴宴。
罗峰默默望着碗里的卤肉,又瞧瞧正在狼吞虎咽的弟弟一家,以及不停夹卤肉菜肴的父母。
他的眼神微微一黯,眼中是李氏他们看不出的嫌弃,压低声音对李氏说道:“娘,您别只顾着埋头吃饭,千万别忘记咱们来二房的真实意图哦!”
李氏匆匆吞下一口肉菜,左右环顾一番后,轻声回应道:“放心吧,娘心里有数,晓得该如何行事!”
同一桌的罗松,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踢了踢身旁妻子刘氏的脚。
刘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立刻用手捂住肚子,并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大声喊道:“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啊!不行了,我得赶紧去一趟茅房!”
听到刘氏的话,李氏恶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好不容易能吃上点好东西,结果你这肚子倒不争气起来,平白无故地浪费了我两个鸡蛋!”
说完,李氏便不再理会刘氏,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
这时,罗大山开口说道:“行了,别管她了,咱们赶紧吃吧!”
然而,肚子疼痛难忍的刘氏并没有真的去茅房,她在走出一段距离后,脚步一转,悄悄地走进了厨房。
“二婶娘,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正在厨房吃饭的罗锦云,恰巧看到了走进来的刘氏。
面对罗锦云的询问,刘氏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先是看了看院子里李氏他们所在的那张桌子,发现从那里根本看不到厨房这边的情况。
确定安全之后,刘氏才慢慢地开口说道:“云姐儿啊,你们家的厨房可千万不能离开人啊!那个……你大奶……咳咳……就是我的婆母,她想要偷你们家的卤水方子呢。”
罗锦云没有说话,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刘氏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继续说道:“有人出了很高的价钱,想要从罗峰手里买下你们家卤肉的配方。所以,我家婆母就想着到你家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卤味配方的东西!”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罗锦云不解地问。
刘氏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我和我相公想要从老宅分出来单过的想法......”
“大奶奶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罗锦云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她心里很清楚,罗松夫妇是李氏的亲儿子,李氏和罗大山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分家的。
“我知道!”刘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想要分家确实很难,但我们会想办法的。我们只是希望,等我们成功分家之后,你们能够帮衬我们一下!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在还没有分家之前,我会时不时地给你提供一些老宅那边的消息!”
刘氏心里也明白,自己提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有些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