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歇息。”
林姌走进屋,在茅文蕴榻边坐下。
“明日大早朝。”茅文蕴轻启唇,“大乾和楚国相融,江晋该对溱国下手了。”
“我打听过,满十六,就需去军营留下名字,随时应召。”茅文蕴神情沉重。
林姌倒来热水,放置在榻边的桌上。
“江晋会把伤亡缩到最小。”林姌把茅文蕴包着纱布的手放进被子里。
“至于你父兄,江晋会盯着的。”
“很晚了,该睡了,天天忧思不肯闲,你这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总不能指望我给你翻一辈子的书。”
林姌摸了摸杯子,送到茅文蕴嘴边,喂她喝完,林姌扶茅文蕴躺下。
“江晋做了什么?”茅文蕴配合林姌把压着的青丝拢到一边。
“你近日提起他,唇上总不自禁带上笑。”
林姌手一顿,“有吗?”
“嗯。”
对上茅文蕴的眸子,林姌红唇动了动,“我与他……”
茅文蕴看着林姌,等她说下去。
“你呀,某些方面是真的迟钝。”林姌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茅文蕴的眼睛,“我想嫁他。”
茅文蕴眸子张了张,好一会,她把脑袋露出来,“你……”
“你怎么会受他哄骗。”
林姌手托上脸,似在认真思索,吐字道:“模样俊美,有权有势有钱,疼人顾家,还会下厨……”
“这样的男子,我动心很正常吧。”
林姌说着,唇角绽开笑容。
茅文蕴闭上眼,她情爱再迟钝,也知道林姌深陷了,没得劝那种。
林姌说了一堆,见茅文蕴没动静,她看过去。
榻上的人呼吸平稳,已经睡熟了。
“我的话有这么催眠?”林姌默默无语,吹熄灯轻步出去。
……
“天快亮了。”
李易搂着陆璃的腰,“娘子,他们会不会欺负我?”
“一直撂挑子,我有点心虚。”
“他们要集体骂我……”李易吸了吸鼻子,埋首在陆璃怀里,“娘子,你快安抚安抚我。”
“别闹。”
陆璃手搭在李易肩上,嗓音轻软,这个时间,她可没法依他。
荀修对李易当真是费心,纵情女色,还神采奕奕的。
“母后。”
李朝跑进屋,爬上床,挤入李易和陆璃中间,小屁股往外使劲,想把李易推下去。
他昨晚明明睡在母后床上!
见李朝和李易较上了劲,陆璃摇了摇头,从榻上起来。
漱洗更换好衣物,陆璃瞧着父子俩。
“都怪你。”
李易和李朝相互埋怨,火速穿衣服。
陆璃上前,替李易整理龙袍。
“还挺精神。”陆璃扫视李易,轻笑。
“就精神?”李易扬眉,“难道不俊美?”
“太有帝王之势了。”李易转了转身,看着铜镜,赞不绝口。
“臭不要脸。”李朝抬着下巴,小腰板挺的笔直,想展示自己的帝王威严。
“嘿!”
李易把李朝揪了过来,“兔崽子,个头还没老子腿长,跟我比帝王之势,来,让你照照镜子,认清自己。”
李朝踢蹬了两下腿,“母后,爹爹欺负人!”
“你快下旨,把他发配疆地!”
“好小子,长能耐了。”李易挠李朝的痒痒。
“时间不早了。”
见两人又闹上了,陆璃凤眸扫过去。
“回头收拾你。”李易同李朝分开,都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
宫门口,官员三三两两往里走。
盛父同翁敬凑在一处,“希望苏闲别表现的太不堪。”
翁敬侧头,瞧盛父,“好歹也是你女婿,就这么看不上人家。”
盛父撇嘴,“你我心里都明白,他是入赘大乾,这次早朝,他不会抢陆璃风头。”
“为了绝了楚国官员争权的念头,他大概率拿自己当男宠。”
“老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翁敬轻笑,望着前面的宫殿,眸子悠远,“作为帝王,苏闲确实谈不上兢兢业业,批的奏折加起来都不超过十本。”
“但他的功绩,无人能比,他对得起楚国臣民。”
“多少人为了脸面,置百姓于无物,也唯有苏闲,不在乎自身,实实在在为百姓谋福。”
“我有时候都替他委屈。”
盛父眼皮上翻,那玩意有什么好委屈的,想要的都到手了,至于名声,在苏闲心里,还比不过一个铜板。
那些传闻,可都是他自己散布的。
“苏闲在你面前,还是收着了。”盛父迈上台阶。
翁敬笑,跟盛父同朝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翁敬是清楚的,他谈苏闲这么随意,完全是拿苏闲当自家人。
你要附和他批判苏闲,他能拿拳头挥你脸上。
总之,他的话,当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