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什么瞅!”
肥胖的妇人冲过来指着李易,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李易赶忙把最后一个混沌塞进嘴里,再不塞,等唾沫喷过来,就没法吃了。
瞅你咋的。要在东北,李易这么一句话飙过去,两人怕可以打的不可开交。
但刚来陈郡,李易还不想暴露真面目,他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直接示弱。
“夫人,大街上的,我们无权干涉别人的眼睛,回吧。”枯瘦男人拉住妇人,带了点哀求。
“周学你行啊,竟然帮外人说话,你是不是跟他看对眼了!”妇人声如洪钟。
李易再往后躲了躲,妈耶,下雨了。
小摊老板见此情景,有心想去说和两句,但想到这妇人的战斗值,他停住了脚步。
“夫人,你真是!”不可理喻四个字,枯瘦男人差点就喷出了口,好在他及时刹住了车,不然这条街,今儿都不用消停了。
“蓉儿儿怕是醒了,见不着我们,准得哭,咱们快回吧。”枯瘦男人使劲拉扯妇人,唯恐她跟李易干起来。
妇人面色松了松,骂骂咧咧了两句,随枯瘦男人走了。
李易摇了摇头,回去得写信给璃儿啊,陈郡太可怕了,瞧个热闹而已,竟然污他清白!
“公子,我家员外让我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就在李易准备起身离开,一个小厮穿戴的人到他跟前躬身道。
“这是三两碎银,不多,给公子喝杯茶压压惊。”小厮说完,再行了一礼,不等李易拒绝,他急步朝马车追去。
“大爷担当些,周员外的夫人,就是这般性子,无论公母,只要周员外多瞧了几眼,她的醋坛子就得翻。”小摊老板靠过来,朝李易说道。
周员外?李易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回想间,他瞪大了眼,不会就是璃儿同他说的那个吧?
……
璃儿竟然拿他跟那个妇人比!!!
他怎么可能不分公母的混吃醋!!!
原本三页的书信,得加十倍了!
“大爷?”见李易呆在那里,小摊老板唤了他一声。
“看你不像本地人,下次可不能乱瞧热闹了,周员外的夫人虽是醋坛子,但顶多也就是拉扯谩骂。
要换成王家那位公子,不断个手脚,是难善了的,你要见着他,一定离远些。”小摊老板看了看周边,压着声提醒李易。
“王家?是陈郡那个王家?”李易随口询问道。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叫知府都不敢出声。”
“一碗混沌。”
太阳出来,街上的行人增多,小摊老板也没空闲再和李易多说,捞混沌去了。
把钱放下,李易边走边把玩手上的折扇,王家公子?王引吗?之前他还用这个名字去气过史厢。
对王引,李易是知道一二的,都前卫呈上来的资料,可是连王家的祖坟都交代了。
王引是典型的纨绔,谈不上无恶不作,但性情乖张易怒,稍有不顺,必拿人发泄,最喜斗鸡。
曾因斗输了,回去的路上将卖耳饰的母女当街打死,这事,当时引起过轰动,但王引也就是过了个堂。
打开折扇,李易轻摇了摇,走进了一间书店。
“灰都积成这样了,好歹擦擦。”李易扇子敲了敲书架。
“指挥使?”打哈欠的书店老板在看到李易脸的那一刻,呆了呆,懒散的姿态立马收了,咧嘴笑:
“咱们也不是奔着赚钱,要太干净了,成天人来人往的,不利于办您交代的事了。”
李易随手取下一本书,“这店不超过一月,热情哪有那么容易散,这灰来的太快了。”
“是属下疏忽。”武二当即要去打水。
“先不忙,知道王引长什么样?”李易抬眸看过去。
武二想了想,迈步进里屋,不一会儿取出一张画给李易,王家所有的直系子弟,他们都摸了底。
“这两日把人绑了,处理干净,别认错了。”扫了画上的人一眼,李易缓缓开口。
武二嘴咧的更开了,总算是来任务了。
“指挥使放心,绝对不留痕迹。”
李易点头,“包起来。”他指着书架上的一套经义说道。
武二拍了拍书上的灰,见有人进来,他扬起声,“公子,要不再来套左宗的传记?能更好的参悟呢。”
看着武二脸上热情的笑,李易抚了抚额,有文化,但不多,他手上的这套经义跟左宗有个屁关系啊,回头得加课。
武二丝毫没意识到不对,反而为自己展现出的书店老板形象自得。
要知道李易在心里给他安排上了课程,武二一准哭出来,他才刚逃离戒尺啊!
都前司,李易是设了学堂的,不要求他们学富五车,但基本的笔墨得会。
别被人嘲讽了,还傻傻的附和。
像武二,明显是漏出来的鱼啊,还差个几锤子。
“不了,左宗杀气太重,读书人当修身养性。”李易接过书,笑了一笑。
武二跟着笑,然后僵住了,左宗?娘咧,他都说了什么!!!
不是有外人在,武二非一头撞大墙,他完了,他真的完了,没看指挥使笑的多灿烂。
李易走后,两个书生对望一眼,都摇头离开,老板就这点水平,店里能有什么好书。
武二抹了抹脸,欲哭无泪,看样子,他要想出一个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没文化,还开书店。
王引的事得办漂亮点,心情一愉悦,指挥使保不准就不扔他回去了。
紧了紧腰带,武二眸子逐渐犀利。
“公子,你可是回来了,陆二公子等好一会了。”李易刚进小院,都前卫就急迎上去。
李易把早餐给他,迈步进屋。
“醒得早,就四处走了走,不知陆兄会过来。”李易向陆瞻表歉意。
“是我没打招呼。”陆瞻脸上挂着笑,很平和。
“你是生面孔,他们肯定要议论,我带你去认认人。”
“有劳陆兄。”李易语气清朗,目光澄澈。
知礼数、不卑怯的人,总容易让人生出好感,陆瞻笑意深了一分,示意李易跟他走。
“任何一所学堂,都不可能完全和谐,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路上,陆瞻开口道。
中途入学,任谁都知道李易是走了关系,定会有人酸言酸语。
这也是陆瞻为什么要亲自带李易过去的原因,看在他的面上,非议会少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