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天寒,你怎么出屋了。”
墨书见唐歆站在门外,赶紧从屋里取来大衣披在她身上。
“墨书,你看,下雪了。”
唐歆低低出声,眸子平静,叫人瞧不出她的情绪。
“下了雪,天气该越发寒了。”
墨书嘟囔,满脸忧愁,大小姐体弱,每次一染风寒,都需十天半个月,才会康复。
“爷爷他们……”
唐歆轻眨眸,眼里浮现思念。
她还从未离家如此之远,又如此之久。
她写的书信,也不知道凌谊有没有送到大哥手上。
她此次离开的突然,又是遭遇的刺杀,爷爷和父亲,定是十分担忧。
一想到唐老爷子的身体,唐歆心里的惦念,就越发难以自持。
“大小姐,风大了,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仔细着了凉,咱们回屋吧。”墨书在唐歆一旁细声道。
唐歆轻点头,刚要转身,就见采霜走进院子。
“唐姑娘,公子有请。”
采霜朝唐歆屈了屈身,语气恭敬,她原是凌谊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唐歆来后,她就被安排到庄园里,负责照料唐歆的衣食起居。
对于公子的心思,明眼人都瞧的明白。
若无意外,这位唐家小姐会是少夫人。
“我今日……”
“前面带路吧。”
唐歆原打算推拒,但又担心凌谊会过来这里。
被困在庄园,已是叫人烦闷,唐歆不想连最后的清静之地,都没了。
“我今日得了一副好画,你瞧了,一定欢喜。”
一见唐歆进来,凌谊从椅子上起身,满脸笑意的开口。
“吴阳子的山水图,绝迹之作,世间难觅第二幅。”
凌谊把画展开与唐歆共赏,眸子看向她,透着丝欢喜。
唐歆只略瞧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凌公子,我听闻溱国的真华寺,最是灵验。”
“祖父年迈体衰,我不能侍奉左右,心中愧疚难当,可否容我去真华寺一趟,为祖父祈福。”
“这点要求,凌公子想来不会拒绝。”
唐歆看着凌谊,轻启红唇,姿态娴雅,落落大方。
凌谊扬起笑意,“我这两日就安排。”
“多谢。”
唐歆施了一礼。
“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凝望着唐歆款步离开的身影,凌谊抚了抚额,这是一个越是相处,就越是让人想走近的女子。
品性、才华、容貌,都是其她人,难以比及的。
凌谊向来有自持力,但这一次,他动心了。
面对唐歆,世间应该鲜少有男子能把控住。
直到唐歆的身影彻底消失,凌谊才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画,他幽然一叹。
画并非真迹,而是他临摹的,在其内,他加了缠绕的树藤,以唐歆鉴画的水平,她绝对一眼就瞧了出来。
然而她的态度,是避而不谈。
将画收起来,凌谊眺望远处,眼底带着丝怅然。
他们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她就真对他没有半分情动?
若论才识,他和廖稷相比,应是不差的。
唐歆啊唐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就真的值得你这般留恋?
摇了摇头,凌谊交代了侍从几句,就从庄园离开。
“大小姐,那凌公子,来的次数是越发频繁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动歪心思,尤其这还是他的地儿。”
墨书越说越是担忧,急的走来走去。
“墨书。”唐歆叫住她,“这两日,我们会往真华寺去一趟。”
“你到时……”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唐歆止住话头。
“唐姑娘,天气越发寒了,这是公子特意送来的。”
采霜将箱子放下,“银骨炭,在溱国是御用之物,但公子得皇上看重,这是赏赐之一。”
“仓库里还有几大箱,足够唐姑娘温暖的度过冬日了。”
若是寻常姑娘,被人如此用心对待,可能就感动了。
但唐歆,唐家什么宝贝没捧给她,银骨炭对她来说,可不是多珍稀之物。
不等唐歆开口拒绝,采霜放下东西,就屈身离开。
望着银骨炭,唐歆蹙了蹙眉,此地不能再待了。
凌谊对她,已经起了心思。
她必须尽快将自己的下落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