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你们黑白无常看看吧!”
褶皱人皮微微摆动,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李荭的声音。
墙壁上、地面上,那些黑色粘液中的赤红眼球疯狂分裂,不一会儿整个实验室内部满是赤红眼球。
这些赤红眼球,齐刷刷转动起来,纷纷对向范无救和谢必安二人。
嗡嗡嗡---
眼球对准范无救和谢必安时,空气隐隐在震动。
细碎、嘈杂的呢喃低语,开始在房间中传唱。
“别...我不想死!”
“求求你,救我....”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这里面好黑啊!”
男人的求饶声,女人的哭泣音,小孩的啼哭声,在一瞬间充斥在实验室内。
这是来自精神上的冲击,但凡走进一个普通人,便会沉沦其中,彻底陷入癫狂。
只可惜,这等手段对范无救和谢必安没有效果。
“如果就这点本事,怕是用不着我们兄弟二人联手!”
范无救对李荭的人皮,冷笑道。
“哈哈,自然不会就是这样的。”
四周再次响起李荭的笑声。
虽说她的人皮还在,但仿佛她已经和整栋大楼融为了一体,她的声音无处不在,让谢必安没办法第一时间探知其来源。
“好戏还在后面呢!”
随着李荭的声音落下,四周的赤红眼球开始充血,密集的血丝爬满整个眼珠。
然后,嘭的一声。
一颗颗眼球炸开。
浑浊的血浆,喷的实验室到处都是。
炸开后的眼球只剩下空荡漆黑的眼眶。
范无救刚想开口说话时,谢必安拉住他,面色严肃地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漆黑眼眶。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甘心啊!”
“嘤嘤嘤....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我没有钱?为什么我就得给你们当牛做马?”
“为什么得病的是我?而不是你们?”
一个个漆黑眼眶中,飘出一段段声音,像是那些被人欺负、咒骂的人发出的怨恨话语。
这些声音中,充满了对生活,对旁人,对世界的怨毒和不甘。
“七哥,这是?”范无救问道。
谢必安没说话,转头目光凝重地盯着李红的人皮。
空气中又响起李荭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那些话,那些人内心想要说出的话?”
“哈哈....他们在怨恨,在不甘着。”
“你想要做什么?”
谢必安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冷声问道。
“我想要做什么?不!不是我,是那些人,是他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李荭的声音刚落,那些漆黑眼眶中传来呜咽声,就像是风吹山洞时,发出的低鸣哀泣。
呜呜~~~
一时间,整个实验室内被这种声音所笼罩。
范无救环顾四周,他能感受到身边,有着许多无形的人,正在他周围游走。
但那些不是灵魂,如果是灵魂的话,他不会看不出。
那些是曾经的亡者,留下的怨念。
他们对于死亡和世界的不甘,被李荭这个因为怨憎而生成的怨鬼所利用。
“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本事!”
“不好,老八!”
在李荭说话之时,谢必安瞬间反应过来。
他喊了一声范无救后,双手一招,顿时从袖袍中,飞出宛如雪片大小的白色纸钱。
飞舞的纸钱形似一条条长蛇,蜿蜒着身躯,扑向那张褶皱人皮。
纸钱在缠绕住人皮的时候,李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
“没有用的,这张人皮虽然是承载我怨气的载体,但在我亲手结果了刘显安之后,便失去了作用,现在的我....”
“哈哈...”
大笑之后,李荭的声音短暂消失。
下一瞬,谢必安的身后。
“我无处不在。”
谢必安没有回头,脸色依旧冷漠,每一丁点欺负。
他探出的手掌轻轻一握,那缠绕着人皮的纸钱,焚烧起来,连带着人皮,化作黑灰。
“我说了,我已经无处不在了!”
这一次,李荭的声音出现在范无救的背后。
“说那么多,无非是干扰我兄弟二人的判断罢了。”
谢必安淡漠说道。
“老八,赶紧封住这个地方,不要让这些声音传出去!”
范无救心领神会,当即招来四只黑衣小鬼,帮着一起。
四个小鬼赶忙行动起来,帮助老爷做事。
可是,范无救他们已经迟了。
大楼外,阴风阵阵,黑雾盘旋。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怨憎之气,整个大楼开始剧烈震动,大楼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蒲公英一样,向着四方投射出无数的孢子。
那些几近透明,看着像是一朵朵霉菌一样的孢子,在怨气的带动下,飞速飘向远方。
如果是茅正安三人还在场的话,他们一定能认出这些孢子来。
毕竟,他们三个从上楼开始,就见过了这些东西,只不过那时,这些东西还没有彻底成熟罢了。
感知到这一切的谢必安,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更加的冰冷了。
似乎是瞧见了谢必安的表情,李荭的声音又在周围响起。
“怎么?生气了?那你来找我啊?”
李荭那近乎是嘲笑的声音,在范无救和谢必安耳畔响起。
范无救脸色很黑,双瞳中满是攀升的怒火。
“老八,别中了这怨鬼的计谋,她想让我们投鼠忌器罢了!”
谢必安适时响起的话,让范无救稍微冷静一点。
范无救道:“七哥,这家伙真让人火大,要是正面对决,看我不将她拿下!”
“或许,这就是她这类秉承怨憎之气而生的鬼魂的能力。”
谢必安视线落在远方,尚还算灯火亮堂的城市,“这些怨气的种子,就是她的依仗,我猜想她应该是藏身在某个怨气种子里!”
“没错,就算你们现在找到我又怎样?等到这些怨气种子,散入城市,我将会不死!”
“只要被怨气种子扎根的活人还在,我就会一直存在着,怎么样?”
“除非,你们能将这城市中的所有人都杀了,或许能找到我,只是你们敢吗?”
李荭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谢必安不予理会,低眉沉思起来。
“难道,要向阎君禀告吗?”
另一边,医科大学外的小吃街。
茅正安三人正在进食,填补饿坏了的肚子。
就在三人闷头吃着炒饭的时候,一个落魄的酒鬼,踉踉跄跄而来。
“我艹...什么情况?”
看着双目赤红的酒鬼往这里走,张真灵没来由的吐出一句脏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