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愣怔地望着勺子,并没有乖乖张开口。
她有些嫌弃那个勺子,上面都是那家伙的口水,只觉得好恶心。
盛景宸见她一副赴死的样子,仿佛他给她下了毒药一般,俊脸比锅底还要黑。
算了,女人还是多宠一点,不跟她计较。
他放下保温饭盒,走到了洗盥室,把勺子洗了好几遍,重新地给她,“诺,吃吧,没有毒。”
“吃完了,我有事问你。”
姜凝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把顾明远送进监狱,她要留存更多体力。
她拿起勺子,疯狂地口中送食物,保温饭盒里的粥下去了一大半。
直到肚子圆鼓鼓的,吃不下去了,才停手。
吃完早餐,姜凝想起来,她也有事跟盛景宸讲。
“你……”两人异口同声开口。
盛景宸低沉地笑了起来,拿出餐巾纸,优雅温柔地替她擦拭嘴角。
泛着粉红色的指腹划过脸颊上的绒毛,像触电了一般,姜凝忍不住浑身颤栗。
不行,不行,姜凝,你醒一醒,别被男人的美色蛊惑了。
她轻咬着唇瓣,有些抗拒侧过脸,嗔怒道:“盛先生,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盛景宸眼底闪过着挑逗的光芒,凑近女人,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
意犹未尽,目光下移到女人胸前鼓鼓囊囊的山峰,一双桃花眼更加晦暗不明了。
光亲一口就想要更多了。
他假咳几声,掩饰发紧的喉咙,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顾明远杀了人?”
“我看到了黄瑶送给我的画,里面的背景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滑雪场。
所画之人正是顾明远,他把我父亲推进了山涧里。”
姜凝闭上眼眸,重新回忆了当天看到那幅画的震惊和绝望。
“我去辞职,才得知顾明远成为公司新任总裁。
我质问他,从他慌张的神色,断定了,顾明远确实害死了我的父亲。”
话落,盛景宸若有所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拧着剑眉,问道:“陈雯,你有空吗?来医院一趟。”
“行,我把瑶瑶送到作业班后,我就过去,对了,姜凝身体好点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几天她都在忙着黄瑶小升初的事情,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空来去照看姜凝。
反正那混小子对姜凝有那个意思,她想着干脆顺水推舟,给他和姜凝一些独处的空间。
如今,听盛景宸这么说,她也打算去看看姜凝。
“对了,把黄瑶也带过来,我有事情问她,提醒小丫头别忘记把画带上。”
不等陈雯询问,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什么画?值得盛景宸亲口询问。
陈雯想不通,干脆推开卧室门,看到还在赖床的小丫头,扯掉了被子。
轻笑了一声:“都要上初中了,你是一点都不担心。”
“赶紧起床了。”说罢,她顺手在女儿臀部捏了一把,力道不大,但是后劲足。
黄瑶被疼醒了,不满地嘟起嘴,“这才小学而已,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真的要疯了,才小学就这么卷了,家长们恨不得把孩子送进各种补习班。
就连自己也难以幸免。
“对了,大儿子,在作业班写完作业后,带着你的画,跟我去医院见一见姜凝阿姨。”
陈雯刚说完,突然顿住了,她女儿的脸色瞬间煞白,看着有点吓人。
“瑶瑶,你别吓我,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不由分说,她急忙给黄瑶套上衣服,拉着女儿下了床。
见此,黄瑶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她抽出手,生硬说道:“没事妈妈,我就是想姜凝阿姨了。”
“是不是因为那副画?”陈雯想起男人的叮嘱,冷不丁地问出了口。
黄瑶垂下头,抿着唇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那你先去写作业,等中午我接你去医院好不好?”
陈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不要害怕,不管怎样,你还有妈妈。”
……
中午,烈日正盛。
陈雯领着女儿推开了病房们,屋内,盛景宸端着保温饭盒给姜凝喂饭。
这一幕十分滑稽,盛景宸脸上带伤,青紫一片,看不出是一个美男子。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瞥了一眼陈雯,开口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姜凝连忙开口拒绝,一张小巧的脸烧得发烫。
她有手,不是残废,可这家伙实在霸道,非要喂饭。
有一种老父亲骄养女儿的既视感。
姜凝连忙摆手,语调关切,“我已经饱了,你不用管我,还是忙正事吧。”
话落,盛景宸放下保温饭盒,俊美的面容冥界一层冰霜。
他说:“那副画带来了吗?”
黄瑶点点头,战战兢兢地从书包里,拿出那一幅画递给了男人。
盛景宸大致地扫了一眼,瞬间明悟:“除了你看见,还有谁看见了?”
黄瑶这丫头想了想,掰了拜手指,淡淡说道:“加上我。一共三个人,但是我们都不敢报警。”
“我太害怕了,害怕被报复,姜凝阿姨,对不起,我是一个胆小鬼。”她带着歉意看向姜凝,随即垂下了头。
倒是现在一旁的陈雯,一头雾水,什么报警,什么报复。
她茫然地望着病房里的三个人,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一场阴谋。
急忙问道:“盛景宸,你们到底再讨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盛景宸把手中的话交给陈雯,不假思索道:“这幅画里面涉及了一场命案,确切说,那丫头目睹了一场杀人过程。”
嗡地一声,脑袋一片空白,陈雯满脸诧异,下意识地询问:“到底什么杀人案?不会是和姜凝有关系吧?”
疑惑的目光落在姜凝身上,似乎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凝深吸一口气,艰涩开口:“还记得上次,黄瑶这丫头在发烧打吊瓶说的话吗?”
“她说发现同学做错事,陷害别人,想要揭穿,却又怕报复,
其实不然,她想告诉我,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就是画里的那个男人,他叫顾明远。”
说完,大颗晶莹的泪珠子不受控制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