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再也不顶撞你了。”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落下,她抱着男人的裤腿不松手。
姜凝,你再撑一撑,未来可期。
可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五年牢狱快过完了她一生,好不容易离开那座囚牢,又进入了盛景宸设计好的心牢。
他在逼她,她真的好累了。
每天要照顾人事不清的父亲,姜玉东不听话,稍有失神,父亲就会走丢,每次出门前,她都会找个绳子把姜玉东绑起来。
可姜玉东是活生生的人啊,因为她,现在活得猪狗不如,毫无尊严。
要是盛景宸再赶他们离开,她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居无定所,流浪度日。
“什么都可以?”盛景宸笑而不语,勾起女人的下巴,“出去卖也可以么?”
话落,盛景宸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到女人满眼泪水,他竟然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归宿。
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她怎么配得到温暖!
“卖?”姜凝喃喃自语,仰头看着他,眼睛的泪水像泄闸的洪水,簌簌往下落,“只要你不赶我和父亲离开,我愿意卖身。”
“滚。”盛景宸心里一下子暴躁了,抓住桌子上的烟灰缸向女人砸去,“你就那么下贱,离不了男人。”
“砰”地一声,结实的烟灰缸砸在女人额头上,立刻破了个口,暗红色的血液,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凝一头雾水,摸不清楚男人的心思,明明是他要给她还债,她答应了。
只不过提了一嘴卖身,这男人宛如赛亚人变身,一生戾气。
她的心凉到了骨子里,真的,她活着好累,若是五年前,她在监狱里死掉了,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她伸出手捂住冒血的额头,另一只手拎着水桶走出总裁办公室。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宛如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盛景宸看了,眉眼皱得更深了,他冲着门外喊道:“盛七,滚进来。”
片刻后,盛七大气不敢喘地出现在办公室,眼角余光落在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以及快要干涸的暗红色鲜血,随即,明白了。
最近,他老板不知抽了什么疯?见不到姜小姐,便拿着她的照片仔细端详,见到了姜小姐,用尽各种心思折磨她。
如今,他真的看不下眼了,本着升职加薪的原则,撮合自家老板和姜小姐,可boss眼瞎心盲,竟看不出对姜小姐的异样情愫。
姜小姐半只脚已经踏进地狱了,他以为boss能把她从地狱里拽出来,不料,越推越深了。
娇花应该备受呵护,而不是遭受风雨摧残,既然boss不愿意做勤奋的园丁,那他也不便多说了。
因为boss那点小心思,盛七后悔了,他已经造孽了,把姜小姐不止一次地推入地狱。
“老板有何吩咐?”盛七立在桌前,询问道。
“现在就把姜家店铺卖掉,把她们赶出去,以后禁止姜凝出现在我眼前。”盛景宸头痛地按着太阳穴,语气不耐。
盛七顿了顿,开口:“老板,这恐怕不妥吧。”
“老板你忍心看着姜小姐睡大马路么?”盛七担心的问道:“你不怕她以后会恨你吗?”
“盛七,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我恨她份,一个杀人犯有何脸恨我。”
“那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盛七应了话,小心翼翼退下了。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就自家老板那个尿性,不出三天又贱皮子地去找姜小姐。
他能感觉到,boss变了,爱笑了,对待姜小姐大态度不同了,可boss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打着为沐小姐报仇的幌子,在虐待和作死的环节反复横跳。
就怕到最后,boss后悔得裤衩子都没有了。
.......
姜凝离开办公室后,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对她指指点点。
“看到了么?这就是新来的女保洁,听说可骚了,第一天就勾引大老板。”
“笑死我了,就她那样,长得跟钟无艳一样,丑死了,大老板能看上她?真是搞笑哦。”
“那个小贱人额头流着血跑出了门,估计让大老板教训了吧。”
“就是,公司里那么多莺莺燕燕,哪个不想爬上大老板的床,最骚要数柳秘书了,就她巴不得成为大老板的地下情人,也不看看她那德行,整容脸,难看死了。”
“好了别说了,柳秘书过来了。”
顿时,员工办公室安静了下来,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着手开始工作。
姜凝对于她们的流言蜚语已经习以为常了,在监狱里,骂她是臭婊子,贱蹄子的女囚犯大有人在,相比之下,这里的人已经很有教养了。
等她打扫完卫生,下班回到了更衣间,她打消了这一念头。
刚打开衣柜,几只死老鼠从掉了出来,尸体掉在了脚面上,吓得她失身尖叫。
她惨白的脸上浮现了惊恐,慌乱地后退了几大步。
过了一会儿,姜凝平复了心情,忍着心头的恶心,小心地把老鼠尸体扔进了垃圾桶里。
等她回到衣柜前,却发现她的衣服被剪成了大块的碎步片。
姜凝心沉到了谷底,手掌,紧握成拳头。
到底是谁要整她?脑海过滤了所有人,除了盛景宸巴不得她死,没有别人会害她。
可盛景宸要想报复她,绝对不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他,会一击毙命。
能做出这种事情,应该是一个女性。
姜凝嘴角不由得挂着苦笑,
看来职场比想象中还要残忍。
人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背后化身面目狰狞的怪兽,偷偷地捅她一刀。
姜凝,你看,你到哪里都惹人厌,明远说的不错,她是垃圾,就应该回到垃圾桶里,她是臭虫,就应该回到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
原本那个笑容明媚,向阳而生的花骨朵终于低下了头。
在度日如年的日子里,在自我怀疑中,活成了她厌恶的样子。
那天,姜凝穿着一身保洁工作服,孤零零地走回了公司。
回到城南巷北胡同,她眼睛落在了面馆门口散落的物品,姜玉东坐在门口台阶上,手腕上系着指头般粗的绳子,另一头攥在男保镖手里。
一时间,绝望席卷而来,姜凝整个人彻底湮灭着崩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