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心，羊肝，羊肺，羊血管，羊肠子，羊胃……”
    苏念棠越说，苏老四脸色越难看，“这些玩意哪里有羊肉好吃，你费劲洗了弄了，不好吃，白白浪费了。”
    陈大山那边已经熬好羊汤了，端了一大盆过来，“苏神医，看你家没煮羊汤，你喝我家的！”
    他也好奇的看着苏念棠的锅里，“苏神医，人人不不要的羊下水，你能做出这个美味，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块？”
    “行！我待会儿送你一个羊头！”
    “不能白要你的，我家有羊头，你告诉我怎么煮，我自己煮一煮就好了！”
    苏念棠挑眉，“这要用到的料太多了，你不如把自己家羊头剁碎了，一会儿我这锅好了，再帮你煮一锅！”
    陈大山回去自己村里逃荒队伍一说，大家都一脸不信，羊下水怎么可能有羊肉好吃呢？
    “要是真那么好吃，我以后就叫苏神医，姑奶奶！”
    看着叫嚷的陈大憨，那人有二十岁左右吧，比自己还大，叫自己姑奶奶，是不是有点折寿了？
    陈大山可是知道大憨虽然憨，那把子力气不比他小，从小到大两人玩摔跤，不分伯仲，能看到大憨憨吃瘪，陈大山乐到开花。
    “我把羊头剁好，焯一遍水，你跟着我过去，磕头认姑奶奶啊！”
    在大憨一脸迷茫中，陈大山已经麻溜的把羊头切好，焯水，洗干净，端着盆往苏家逃荒队伍那边走了。
    “大憨，你闻见香味没？”
    陈大憨深深的在空气中一嗅，“好香，好香！这是煮的什么？”
    陈大山狡诈一笑：“你去把锅盖掀开看一眼，不就知道煮的什么了？”
    陈大憨还还真是个棒槌，大步走到苏念棠锅前，掀开一看，羊肝，羊肺？
    完了，要磕头认姑奶奶了。
    陈大憨脸色陡然一黑。
    死大山在耍他！
    他是憨憨，是棒槌，但他不是傻子！
    陈大山看见大憨一脸吃瘪的样子，笑着问道：“怎样？是羊下水不？”
    “看见羊肠子，羊肚子没有？”
    陈大憨梗着脖子道，“说不定香味是锅里羊头的，我看见可不光光有羊杂碎，还有羊头，养耳朵，我就不信羊下水能这么香。”
    “死鸭子嘴硬！不尝一尝到底想不想，这个姑奶奶你还认得不情不愿了？” 陈大山现在就坐等陈大憨打脸。
    顾宴清一脸得意：我媳妇做什么都是鼎鼎好吃的！
    陈大憨撇开脸，脚底抹油，他想开溜。
    结果陈大山像一座小山一样挡在他面前，“还没有跪下磕头叫姑奶奶，怎可跑了？”
    看了看闹剧，苏念棠笑着摇了摇头，她把锅掀开，当着陈大憨和陈大山的面，把羊肚子下进去，七上八下过一遍卤汤汁，然后就切成一条一条的。
    放入盆里，浇上一大碗油辣子，一大勺白糖，一大碗芝麻酱，一些香菜，一些胡椒粉……加上一些卤肉汤，在盆里翻拌一下。
    连汤带水给陈大山和陈大憨他们每个人来一碗。
    陈大憨吃了第一口就爱上了：爽，脆，香，辣！
    连汤汁都好喝，原来羊下水这么好吃！
    他之前真是孤陋寡闻。
    苏老四和顾宴清吃了一口，眼睛也亮了。
    “原来这个毛肚一涮一拌，如此好吃！”
    苏念棠再次打开锅，拿出羊肺凉一凉。
    当陈大憨看到冒着香气的羊血管，羊心，羊肝时候，脸色瞬间变成调色盘。
    这些不是羊下水是什么？
    刚刚苏神医在巴拉找羊肺的时候，他都看见了，锅里的东西是真香啊！
    闻着那股醇厚的肉香味味儿他就傻眼了，羊下水如此好吃？
    为什么村里人还嫌弃的要扔掉？
    这......这......
    不合情合理啊！
    陈大憨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陈大山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大憨啊，有苏神医这个姑奶奶做靠山，你下山绝对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陈大憨指着羊肺，再次挣扎，“我的确认羊肺是否好吃！”
    苏念棠让苏老四切羊肺，每一个肺片切得薄薄的，加点青瓜和香菜还有小米辣，辣椒油，芝麻酱，酱油，醋，白糖一拌，那味道绝了！
    最后放入小香葱和芫荽，味道直线上升。
    辣椒油是用各种香料炸出来，放入辣椒面里不断搅拌，激发出辣椒的香味。
    辣椒油里融合了各种香料味儿，香气沁人心脾。
    苏念棠照旧一人一小碗尝一尝，再说话。
    陈大憨尝了一口，扑通一声跪下：“姑奶奶，你做的涮毛肚和凉拌羊肺绝了，能不能给我再装一份，我回家给爹娘尝一尝？”
    这姑奶奶一当，辈分就上了。
    感觉自己好像又老了。
    陈大憨可不是个耍赖的人，他这一跪基本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苏念棠扶额，她想讲道理，但是面对憨憨，怎么都讲不明白，幸好是叫姑奶奶，不是娘，要不然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那么大的干儿子。
    尴尬到可以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了。
    “好，我给你装两碗，你快起来！”
    “我不，姑奶奶，你给我装两碗，我再起来，能不能一会儿让我尝一尝你的脆皮烤全羊？”
    看着饿死鬼投胎一般的陈大憨，苏念棠还是点头应下。
    看着陈大憨端着两只碗回家的时候，陈大山叹了口气。
    “苏神医，其实大憨挺可怜的。别看他个子大，他心智其实和十岁左右孩童一般。
    他爹是个瘸腿子，幸好会点木匠，要不然娶不到媳妇。可惜老天爷不肯放过他们一家人。
    大憨娘在生大憨时候难产，险些去了半条命，伤了身体不能再生。
    而大憨由于在他娘肚子里憋时间长，从来就憨里憨气的，不怎地聪明。”
    苏老四拍了拍陈大山的肩膀，安慰道：“感觉大憨不傻的，就是有点憨里憨气的。好好教一教，也能是个大将军！
    况且既然大憨叫了我侄女姑奶奶，怎么也得叫我四大爷吧？我以后罩着他就好了，没人敢欺负他！”
    陈大山拍了拍苏老四的肩膀，“你说罩着，我绝对放心，就你那心眼跟马蜂窝似的，你要罩着一个人那，那个人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马蜂窝可不是好词，我不爱听！我这叫足智多谋！”
    “大山，不要当我不知道啊！大憨憨这件事是你算计我们苏家人。”苏老四佯装生气瞪了陈大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