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天佑宫就派人来催促。
太子妃连年熬了大夜才勉强将璎珞打好。
可见魔后娘娘是多爱惜那块通灵宝玉。
年年送去璎珞的时候,正巧云嫔还有早些年降位的宛贵人也在。
听东宫的宫女说过这位宛贵人,她曾经也是专房之宠,更甚之时都压过了魔后的恩宠。
年年有些好奇打量着一身素衣平平淡淡的宛贵人,如今她已经彻底失宠,衣着朴素,眉目之间也没有半点宠妃的锐气。
魔后则仪态端庄的坐在首位,她面容寡淡,仅靠神情也判断不出此时众宫的心情。
真是个高深莫测的娘娘,能压得住宠妃也能固宠,怪不得那么多人说她是个狠角色。
年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是容修的生母,否则只怕如今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堪。
云嫔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她今日是特意带着已经洗心革面的宛贵人求和的。如今后宫的女人不多了,陛下又主张节俭不再选秀。
若是魔后娘娘是个柔和的性情,云嫔也算放心,可是魔后的脾气古怪,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痴缠陛下,若她心情不好陛下连天佑宫的门都摸不到。而陛下想必真的宠爱她,丝毫不介意她的任性,反而对她有种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的温顺。
红棉指了指愣在原地的太子妃,魔后这才回过神,一双凤目落在了年年手中放置璎珞的锦盒。
或许想到通灵宝玉马上就有配的璎珞,魔后娘娘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淡淡的笑。
“你倒是乖巧,仅仅三日就制好了?”
云嫔和宛贵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年年的身上,纷纷心底腹诽。
年年赶忙打开锦盒,金灿灿的璎珞浮现众人的眼前。
她的手艺并非绝顶的好,倒也说得过去。
魔后满意笑了笑对着红棉点点头。
红棉立刻拿出一枚紫玉珊瑚作为回礼。紫玉珊瑚本是南海特产,是南海富贵人家用来辟邪的圣物。年年赶忙叩头谢恩。
魔后也不喊她起来,反复把玩着掌心的通灵宝玉给众人看。
云嫔先是夸赞了通灵宝玉一番。旁边的宛贵人默不作声,生怕说的多错的多。
过了一阵,魔后也倦了,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她没给云嫔做好人的机会,也没有给年年亲近自己的机会。
高位者的边界感让整个后宫都如坐针毡。
待到众人散去,红棉才凑过去问:今日云嫔大概想给宛贵人一个机会,怎么娘娘避而不见呢?
“云嫔是没有脑子的烂好人,宛贵人是一条养不熟的狗。本宫为何要给她机会呢?”
红棉点点头笑着奉上方才太子妃的璎珞:太子妃有心了,可要奴婢安置好?
魔后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鄙夷,紧紧的将通灵宝玉护在胸前:这也配放在本宫的宝玉上?你随便找个盒子放好就是。
红棉脸色惨白只能乖觉的继续干活。
整个天佑宫的宫女都知道,这位娘娘自诩清高,最讨厌他们这群魔族出身的奴才。虽然不会动辄打骂,可是骨子里的蔑视总让合宫的奴才如坐针毡。
此时风间良娣求见。
风间良娣特意避开了年年,掐算着众人退散的时辰才来天佑宫。魔后也默许她的明哲保身 进退自如。
毕竟自从先太子妃殒身后,东宫最得宠的女人只剩风间良娣了。
如今临近新年,魔都格外的冷。
风间良娣晃了晃母家前几日送来的金手炉,工艺是缂丝的,用上乘的红莲金丝打造的。
“父亲前几日送来这个,儿臣觉得此物太过珍贵,特意呈一对给母后。”
风间良娣的婢女小可恭恭敬敬的端上来一对比风间良娣还要精致华美的红莲金丝手炉,旁边竟然有一只玉轮。
“这玉轮你拿回去滋养容颜吧,本宫不需要。”
“母后生的本就漂亮,自然是用不到这个玉轮的,这只玉轮是父亲的暗卫从魏王府搜罗出来的。”
听到魏王府三个字,魔后立刻警惕的蹙眉。
“仅仅是一只小小玉轮又能成多大的事。”
“儿臣听闻魏王侧妃过去曾投诚母后可见对魏王早已恨之入骨,可是一个对夫君恨之入骨的女人又为什么会绞尽脑汁讨他欢心呢?”
“你父亲怎么说?”
“父亲说这只玉轮里面下了咒,若没有几百年的造诣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你是说寒侧妃背着本宫修炼禁术?”
“若真如此母后可要尽快打算。一个奴婢瞒天过海行事实在棘手,”
魔后轻轻拾起玉轮并将它平摊在掌心。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本宫自会亲自料理。”
风间良娣点点头。